四年,粤匪扰河南,庆云赴潼关,与提督丰绅、将军紥拉芬筹防御。又自潼关赴商南,遍历各隘。上命丰绅率兵驻襄阳。粤匪陷武昌,庆云请以湖北会城暂移襄阳,山西、四川协筹军饷,保全大局。寻调山西巡抚。
五年,奏言:“潞盐行销山西、陕西、河南三省,陕患盐多,晋苦值贵。拟将陕引匀销晋省三百七十石。晋引则就地远近,公平定价。惟河南官运已觉畅行,拟兼行民运,以广招徕。禁止吉兰泰、花马池盐侵销。”又言:“陕省课归地丁,输纳不前,请仿河南招贩民运,於河东、河西择地设局稽查。”又奏言:“军兴以来,各军营用银出纳,易钱买粮,岁丰银裕,何便如之!今用兵之地,赋税不全,仰给邻省,完善之区,正供不足,佐以捐输。当此穀贵钱荒,以银易钱,以钱易粮,耗折大半。往时兵饥,得银可饱,恐此后以银亦不可饱,况银且不可常继。拟令州县碾动仓穀,解饷兼用制钱,舟楫可通,宜无不便。”均如所请。
又奏:“山西前明逼近三边郡县,率民筑堡自卫。一县十馀堡至百数十堡,星罗釭布。今惟云中、代、朔,堡寨相连,省南各属,则多残缺,当令缮完。定社规,立义学,化导少壮惰游,合祭赛以联其情,相守望以齐其力。有事则聚守,无事则散居,於无形中寓坚壁清野之法。”又以河南南阳诸地旱蝗,请饬发仓筹赈,俾灾民不为土匪勾胁,以救灾即以弭患。捻匪扰南阳,庆云密陈省南分三路,遣兵巡防。
擢四川总督,贵州思南教匪为乱,庆云遣兵防酉阳秀山,请饬总兵蒋玉龙自镇远规复思南。寻奏四川旧有啯匪,盗案多於他省,饬各属行保甲,立限捕盗。又奏於酉阳设屯田,分设屯兵驻防城乡要隘。又奏:“川省差役捕盗,传证起赃,辄纠多人,持械搜掠,名曰‘扫通’者,此与强盗无异。请照强盗律,不分首从皆斩,兵丁有犯同之。”均下部议行。
寻以黔匪焚掠,渐近綦南,遣兵出境攻层峦山、飞梯岩诸隘,又破胡家坪贼巢。九年,兼署成都将军,调两广总督。行次汉阳,以病乞罢,许之。旋召诣京师,病未即行。十一年,穆宗即位,授左都御史,擢工部尚书。同治元年三月,庆云将力疾赴召,前一日剧病,卒,谥文勤。孙仁堪,循吏有传。
谭廷襄,字竹厓,浙江山阴人。道光十三年进士,选庶吉士,散馆授刑部主事,再迁郎中。出为直隶永平知府,调保定,迁顺天府尹,擢刑部侍郎。咸丰六年,出为陕西巡抚。直省采米运京仓,廷襄疏言:“陕西产米少,转输不便。请改折解款,由部召籴,费节而事集。”七年,署直隶总督。
是时英、法、俄、美四国合军陷广东省城,廷襄疏请封货闭关,恩威并用,上以海运在途,激之生变,虚声无实益,不允。八年四月,英兵北犯,占大沽炮台,窥内河。大沽口外积沙,海舟不能直入,敌舟至,数以小汽船采测。时方议款,不为备,不虞其骤发。钦差大臣僧格林沁劾廷襄,夺官戍军台。九年,以三品顶戴署陕西巡抚。上命直省禁习天主教,廷襄疏言:“天主教流行中国二百馀年,到处穷搜,转滋骇愕。惟有密饬官吏稽查保甲,列册密记,乘机启导。”时款议未定,或请西巡,偕总督乐斌疏陈三便三难,议乃寝。
十一年,授山东巡抚。频岁军兴,山东诸郡县群盗蜂起,皖捻入境,勾结土匪,滋扰几遍。僧格林沁大军驻山东督剿,廷襄率兵出省协助,并督各郡县团练防剿兼施,具详僧格林沁传。同治元年,兼署河东河道总督。三年,入为刑部侍郎,调工部,又调户部。
五年,湖北巡抚曾国荃疏劾总督官文贪庸骄蹇,并以公使钱餽四川考官胡家玉、张晋裕等,上命尚书绵森及廷襄往按,并诘家玉。家玉言自四川还京,道湖北,官文等餽赆,以道梗改水程,无州县支应,乃受以充费。廷襄等至湖北,疏言:“丁、漕、盐、釐、关税、捐输,实用实支,并无浮滥。惟汉阳竹木捐零星不请奖叙者,凡因公动用,例不报销之项,由此动支,官文餽家玉等是实。”上为罢官文。即令廷襄署总督,家玉等并下吏议。
御史佛尔国春劾国荃,言国荃亦以竹木税治公廨,严责廷襄蒙蔽。廷襄等复疏陈国荃上官未久,无以竹木税治公廨事,因言:“湖北三次陷贼,百端草创,不循例案,诸废具举,随事设施。今以动用官款,加以处分,亦足示警。若更罪及所受之人,路远给赀,亲丧承赙,皆罣吏议。王道本人情,琐屑烦苛,似非政体。”於是诸受餽者皆置不问。六年,上用前事夺官文总督,是冬,国荃亦以病乞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