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宋益王殂,张世杰等复立卫王晟,诏以恒为蒙古汉军元帅经略广东。恒进克英德府与广州之清远县,败其将王道夫、凌震。遂入广州。世杰等移屯崖山。时江淮行省都元帅张宏范舟师未至,恒按兵不动,分遣诸将略定梅、循诸州。凌震复寇广州,恒败之,禽将吏宋迈以下二百人。十六年二月,宏范至自漳州,恒率所部赴之,大破世杰等于崖山,陵秀夫抱其主晟蹈海死。是日黑气如雾,有乘舟南遁者,恒以为宋主晟追至高化,询降人,始知晟已死,遁者,乃张世杰。世杰俄亦溺死于海陵港。岭海悉平,恒入觐,世祖赏劳甚厚,将士预宴者二百余人。
十七年,拜资善大夫、荆湖行省左丞。十九年,乞解军职,命其长子散木船袭本军万户。是年,大军讨占城,诏恒供给军资。二十一年,诏恒从皇子镇南王假道于交趾,以讨占城。其王陈日烜拒命。二十二年,恒等缚筏为桥,渡富良江,破其天长府。日烜航海遁。恒欲城天长,储粮待贼来攻。众议不果,会盛暑霖潦,军中疫作。遂班师。王命恒殿后,且战且行。贼闭永平关。以药弩射恒贯膝,负创夯关出。至思明州,毒发卒。年五十。
恒纯孝,濒死谓左右曰:“为吾语昆弟妻子,吾不得以时丧父,今弃吾母而死,吾目不瞑矣。”恒卒,家人秘之,不使其母知。恒再见梦于母曰:“儿已战死日南。”其母泣言:“吾再梦如是,岂诚然耶?”家人始以情告之。赠银青荣禄大夫、平章政事,谥武愍,再赠推忠靖远功臣、太保、仪同三司,追封滕国公。
三子:世安,一名散木碍;世雄,一名囊家歹。益都淄莱万户;世显,一名宋都碍,同知湖南宣慰司事。
世安,字彦豪。从恒定江南,授广州路达鲁花赤。败宋兵于海珠寺,又从恒破崖山,论诸将功赏,中书省抑之。世安言于执政曰:“非重赏,无以得人死力。大功既成,不可失信。”执政从之。以金银符畀世安散给。迁新军万户。寻擢同知江西宣慰司使。特旨世袭益都淄莱上万户。恒卒,起复佥江西等处行中书省事,兼本军万户。
至元二十四年,立尚书省,世安佥行尚书省事。黠借诬告宋故相章鉴匿国玺及宋宗室。诏世安率所部捕之。世安以百骑至鉴家;搜索无验,请坐僧诬告,又发其胁取富室宝货事,桑哥庇之,事寝不报。
二十五年,獠贼反,命世安讨之。世安冒大雨夜行五十里至信丰。出贼不意,斩馘殆尽。擢尚书省参知政事。二十七年,獠复叛,使裨将解青捣其巢穴,一战平之。南丰、广昌贼继起,使弟世雄往,谕以祸福。贼降,世安诛首恶六人,余尽贷之。尚书省罢,独留世安一人改中书参知政事。先是,官差民户典仓库,往往亏折,填偿至于破产。世安择府史代充其役,着为令,民德之。三十年,省院以所获盗四百余人,使世安莅杀,世安与都事周元德详为谳定。仅戮二人。
元贞初,出为江浙行行参知政事,改河南行省。秩满,迁湖广行省左丞,供平章刘国杰西征馈运。道路险恶,率斗粟运费十余石,世安与役夫均其劳苦往返,期年,军兴不乏。
至大初,召入,加荣禄大夫、平章政事,商议枢密院事,提调诸卫屯田。皇庆元年,赐只孙顺金绣段、金鞍辔、弓箭,日给世安母尚酝一壶。二年,拜江西行省平章政事。
延祐二年,宁都县以经理钱粮激民变,省臣遣兵讨之,坚守不下,乃请世安往。世安以不兼提调兵马之职,非所当任,同僚固请不己,世安移咨枢密而后往,月余获其渠魁,余悉不向。赐三珠虎符。
三年,以母年九十,乞养归。至顺元年,诏给一品全俸。二年,卒。
四子:屺,翰林直学士;屿,怀远大将军,袭万户;岩,栖霞县达鲁花赤;嵘,江西行省理向。
初,世安以本军万户让其弟世雄。世雄在职十年,复让还于屿。屿卒,让于世雄子繁。繁曰:“父让而子夺之,可乎?”不肯就,乃使世安孙保袭父职,保又让于屿子顺。时论美之。
来阿八赤,河西人。父术速忽里归太祖,选居宿卫,继命掌膳事。宪宗大举伐宋,攻钓鱼山,命诸将议进取之计。术速忽里言于帝曰:“川蜀之地三分,我有其二,所未附者巴江已下数十州而已。地削势弱,兵粮皆仰给东南,故死守以抗我。蜀地岩险,重庆、合州又其藩屏,皆新筑之城,依险为固。今顿兵坚城之下,未见其利。曷若城二郡之间,选锐卒五万,命宿将守之,与成都旧兵相出入,不时扰之,以牵制其援师。然后大军乘新集之锐,用降人为向导,水陆东下,被忠、涪、万、夔诸小郡,俟冬水涸,瞿唐三峡不日可下。出荆楚,与鄂州渡江诸军合势。如此则东南之事一举可定,其上流重庆、合州孤危无援,不降即走矣。”诸将曰:“攻城则功在顷刻。”反以其言为迁。卒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