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人问过她到底什么原因辞职?”程队长道。
管理人事档案的办事员想了会儿:“好象……男朋友做生意,办手续时有人这样随便问了一句,她说得很含混,后来就岔开了话题。”
可一个月前戚荣光居然在晚上十点多钟跟她谈了将近二十分钟,公安局副局长,和辞职近两年的年轻女孩保持联系,说明什么?
程队长和老徐、李亦然躲在临城别墅区门口守了一天,终于看到叶薇驾车从里面出来,核对身份证与两年前的工作证,确定此叶薇就是从公安局辞职的叶薇。
别墅区对面有几座二十多层的居民楼,程队长选择了一间位置适中、隐蔽性好的民宅,老徐和李亦然便搬进去开始监视。
他们认定戚荣光狠得下心丢下妻儿不管,却舍不得放弃年轻漂亮的小情人,何况她还生了个可爱的儿子。
通过监视发现,由于家里有保姆照顾孩子和饮食起居,叶薇的生活很有规律,通常每天清晨六点钟起床,在别墅区内慢跑四十分钟,上午带孩子出去一趟,有时到附近游乐场玩耍,有时到公园散步,有时到商场闲逛,下午保姆在家陪孩子玩积木或看电视,或到别墅后面空地上喂鸽子,她则到健身房运动,每次两至三个小时,晚上早早哄孩子睡觉后坐到书房上网。
“虽已不做警察,还保留着上学时养成的习惯,生活节奏有计划和规律,每天坚持大运动量,唉……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却甘心处于别人婚姻的阴影中做二奶,真为她感到悲哀。”李亦然感叹道。
老徐道:“你应该憎恨戚荣光才对,象这种涉世未深的女孩,被高高在上的副局长软硬兼施,外加名车别墅,想拒绝都难。”
“然而……”李亦然觉得老徐的话不对,但又不知从何辩起。
除了老徐这边实地监视,胥市十处也将叶薇的手机列入监控网,六天过去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奇怪的是戚荣光这么长时间没动静,叶薇好象一点儿都不着急,照样神色自若地开车出入别墅区,每天几乎刻板地做着相同的事。
“戚荣光会不会把她忘了,或者另有一个更秘密的情人?”第七天夜里李亦然分析道,“我以前查过一个贪官,同时有四五个情妇,每一个都以为自己是唯一的,结果下场很悲惨。”
老徐沉思道:“不能排除这种可能,但从叶薇的表现看似乎心中有底,难道戚荣光通过某个渠道给她传递了消息?”
“凡是叶薇去过的场所,象商场、健身房、公园都有便衣监视,尽管他们俩都是警察出身,想在众目睽睽下接头恐怕有点难度。”
两人相对而坐,凝视沉思,不知不觉间李亦然抽出香烟点起来,老徐也没在意,眉头锁成一个深深的“川”,目光紧紧盯着三幢九座。
突然老徐猛拍一下李亦然的大腿:“有了!”
李亦然倒吸一口凉气,不满地说:“轻一点,你练过铁砂掌。”
老徐将他拉到望远镜前:“看,你仔细看。”
李亦然细细看了几遍:“没有新情况,一切照旧。”
“你看到院子后的鸽子?”
李亦然脑中灵光一闪:“两人通过信鸽传递音讯!”
老徐面露微笑,缓缓点头。
“有个问题,信鸽不是邮递员,不懂得寻找从未去过的地方,如果信鸽子是他们的联络员,说明戚荣光的藏身之地以前就存在,他也不可能频繁更换地点……”
两人相互看了一会儿,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李亦然看看表:“又是凌晨五点,不好意思,总是这个时间骚扰程队长。”
“能知道戚荣光的下落,他一定很乐意被骚扰。”老徐开心地笑道。
上午八点半至九点钟左右,是三幢九座一天内唯一没有人在家的时段,叶薇带孩子出去玩,保姆到菜场买菜。
程队长在望远镜里看到三个人陆续出门,立即通知老徐和李亦然。
五分钟后,两人从后墙翻入别墅后院,一左一右接近东墙角的鸽棚,往地上洒了些鸽子最爱吃的玉米。鸽子见生人也不惊慌,反而“咕咕咕”凑过来争先恐后啄玉米。老徐乘机以轻柔的动作将一只只捉到手上,举起鸽子的右腿,李亦然飞快地用喷枪在掌心位置喷个圆圆的小点,如果不存心察看,根本无法发现。被做了记号的鸽子若无其事,放下后继续争抢玉米。
这个小圆点是一种特殊金属材料,能定向发出电子信讯,胥市十处就通过信讯发射距离的远近对鸽子进行远程跟踪,最小误差控制在五百米范围内。
做记号工作开始颇为顺利,后来吃饱了的鸽子不再留恋玉米,展开翅膀到处乱飞,李亦然跟在后面追得满头大汗。
老徐的手机响了,程队长安排在在菜场附近的便衣发出警报,保姆已买完菜准备回来。
“还有两只鸽子没做记号,老程,麻烦你无论如何拖五分钟。”老徐道。
程队长停了会儿,道:“行。”
保姆拎着菜篮子步出菜场大门时,迎面走来一位身穿夹克衫的男子迎面匆匆而来,经过她身边时重重撞在菜篮上。
“啊呀!”保姆没留意,篮子掉落下去,刚买的菜散落了一地。
男子忙蹲下替她捡:“大娘,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注意。”
保姆不乐意:“撞我一下算了,这几块豆腐可没法用,你得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