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即将发生的大战,我感到能量血液在沸腾着。
是能量血液,也是战斗的血液。
在来此途中的二万年里,我重整我的战斗能力,最大的改变,就是从能量细胞演进为能量血液,以倍数提升能量输送的速度、运用能量的灵活度和能量的爆炸性威力。
在过去的战斗里,我作战的方式主要是依赖心核储存的能量,透过磁元送往形成真身的能量细胞,再经由输送管道聚集到某一点,发放出去。整个过程冗长繁复,大多数情况是过度耗用能量,变成浪费。
现在情况已改变过来,能量细胞汇集成流,在所有输送管道循环不休,心核是起点,也是终结,如此来而复往,去而复还,能量可以任何方式、任何位置从理想的位置发放,我变成能随心所欲的战士,真身就是我最厉害的武器。
同时我感到自己更接近先祖银河人的本质。在梦还还给我的梦中,液态的血液在我身内滚流。现在流的是能量的血液,我像是个生物的极子级能量反应炉,在吸收和发放能量两方面均有大幅的改善。另一个我进步了的证据,是我对思感神经的控制,达到收发自如的境界。
不过我清楚比之上参无念之辈,我还差了一步,就是精神的力量,也是神游的能力。那肯定超越了宇宙时空的限制,是一种捉不着摸不到的异能。
答案可否在拜廷邦人的思想改造仪找到呢?这个可能性是存在的。改造仪既是来自精通神游的奇连克仑,针对的又是无形的思想,显然是个懂得利用精神能量的聪明机器。也因如此,没有生命的机器竟进化为有意志的机械生命,拥有自主的能力。
当我拥有神游的异能时,可否直接与梦还沟通?
梦还沉默着。
梦还梦还!你听到我的询问吗?
梦还箍了我一下。
我问道:“你晓得答案吗?”
梦还沉默着。
我心中一阵战栗,这是梦还破天荒第一次不回答我的问题。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为何它不回答我?
我道:“梦还呵!你的沉默令我害怕。你是不是有难言之隐呢?”
梦还箍了我一下。
此时目标陨石如一个孤独的流浪者,逐渐接近我藏身的星系。我特别珍惜这段等待的时间。等待的结束,将是杀戮的开始。
眼前的命运,在我离开九月星的一刻,已注定了。为了光辉荣耀的活下去,我必须反击。
我运转血液,能量适如其量的发动,真身化作极子射线,朝三光年外的陨石投去。
就在踏足陨石的一刻,我连珠射出一百八十枝蕴藏毁灭性极子的能量箭,由磁元直接射出,经梦还设定航线,朝高关星系射去,目标是拜廷邦人部署在星系外空边缘处的一百八十台巡逻防卫堡垒。
高关星系离我不到二光年。
我盘膝在陨石突起的一座石峰坐下,遥控每一枝能量箭。
比起黑龙藏布隔着遥阔的时空纯以神游异力控制能量箭,我是差远了,可是对我来说这已是惊人的突破。我的战斗神经与思感神经进一步融合,且能分心多用,遥控每一枝能量箭。它们变成我能量的延伸,以极子投射的速度找寻各自的目标,依赖人工智能运作的武器,只余待宰的分儿。
这一着我是故意要触动拜廷邦基地的神经,让敌人有足够的时间来拦截我,成功扭转整个攻防的形势。
在正常情况下,即使我们三人倾尽全力,恐亦没法攻陷有强大防御力的拜廷邦基地,何况是要杀对方一个片甲不留?可是我先攻高关星,引敌人离基地迎战,主动权在我手里,敌人的反应,尽在我算计中。
这就是我兵法师傅孙子教的造势。
“故善战者,求之于势,不责于人,故能择人任势;任势者,其战人也,如转木石,木石之性,安而静、危而动、方而止、圆而行。故善战人之势,如转圆石于千仞之山者,势也。”
所以我不是苛求自己,或苛求大黑球和独角去拼命,而是制造最有利的形势,就像让圆石从高坡之顶滚下来,成锐不可当之势。
十光年内的空间,无一物能避过我的思感神经,我一丝不漏地监察敌人基地的情况,同时感应到高关星的职能生命。她在蛰伏着,默默观察星系外空正揭开战幔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