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八点钟的航班,丁能通乘坐的飞机上午十点就到了东州机场。两天前丁能通就通过电话与石存山定好了,由石存山开车去东州机场接他,然后两个人一起去位于昌山市郊的黎明监狱看望罗小梅。
自从丁能通与衣雪离婚以后,衣梅在石存山面前没少骂丁能通是当代陈世美,还揪着耳朵叮嘱石存山不许和丁能通再来往。
罗小梅的案子是石存山亲自审的,在审案子的间隙,罗小梅向石存山坦言她爱丁能通,是从骨子里爱,但是对不起衣雪,如果没有她插足,恐怕丁能通和衣雪离不了婚,她还求石存山劝丁能通忘了自己,和衣雪复婚。
其实石存山从心里同情罗小梅,欣赏罗小梅敢爱敢恨的性格,特别是当自己身陷囹圄后,头脑很清醒,考虑的不是自己而是所爱的人。因此,石存山答应罗小梅一定劝丁能通重新审视自己的感情生活。
按照石存山的性格,他特别想揍丁能通一顿,那么好的媳妇说离就离了,不是脑袋进水了就是被门挤了。石存山是离过一次婚的人,但是他仍然理解不了丁能通的心理。石存山早就想找丁能通好好谈谈,但是他整天一个案子接着一个案子,丁能通也每天忙得跟不倒翁似的,两个人难得一见,石存山决定利用这次见面的时间好好与丁能通谈谈。
丁能通走出机场进港大厅钻进石存山的桑塔纳2000时,石存山正在接手机,脸上露出惊异的表情,似乎听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消息。
石存山刚挂断电话,丁能通就迫不及待地问:“怎么了,又有案子了?”
石存山挂上挡,一踩油门,桑塔纳2000驶出东州机场。“能通,刚才的电话是我们常务副局长常林打来的,说局党组决定给我们刑警支队新任命了一位副支队长,你猜是谁?”石存山用无奈的口吻问。
“不用问,这个人肯定出乎你的意料,而且是某位领导亲自安排的,如果这个人德才兼备,你小子不会这副嘴脸。”丁能通老谋深算地说。
“能通,怪不得衣梅说你猴精,还真让你猜着了,是吴市长的小舅子蒋春杰。”石存山苦笑了笑说,脸上像挂了一层霜。
这时桑塔纳驶上高速公路,直奔昌山方向驶去。丁能通掏出一支烟,一边用车载点火器点烟一边问:“存山,你和蒋春杰不是关系不错吗?他上来你应该高兴啊!”
“高兴个屁!市局政治部邹主任说,告这小子的上告信多了,告他什么的都有,如果没有这些告他的匿名信,凭这小子的资历早就上来了,这小子胆子大得很,手还黑,刑讯逼供的事没少干,我担心这小子到刑警支队后非捅大娄子不可!”石存山也点了一支烟深吸一口说。
“存山,你一个小小的刑警支队支队长怕什么,不是还有邓大海吗?再说,吴市长也不能由着他小舅子胡来呀!”丁能通一边说一边按了一下右车门的按扭,车窗露出了一个缝儿。
“就冲吴市长的跋扈劲儿,我怕邓局的日子不好过了!”石存山长叹道。
丁能通深知石存山跟邓大海的感情笃深,邓大海也是军人出身,一向跟林大可投脾气,自从吴东明上任市长后,林大可就与吴东明的关系很微妙,搞得机关干部私底下腹议颇多,既然邓大海与林大可是一个战壕的,吴东明怎么能不防呢?这大概是石存山长叹的原因。
“存山,邓局长是邓局长,你是你,我劝你那张嘴把着点门,蒋春杰去刑警支队以后,你更得注点意,言多必失呀!”丁能通叮嘱道。
“能通,不提蒋春杰了,还是说说你吧!你觉得你还有必要苦等罗小梅吗?”石存山话锋一转,话里有话地问。
“存山,说句心里话,这段时间我心里很乱,你知道金伟民投资东汽集团的事吧。”
丁能通还没说完,石存山插嘴道:“知道,听说这小子要把东汽集团弄到美国去上市。”
“对,伟民为了这件事去了美国,我给他介绍认识了金冉冉,”丁能通在车载烟灰缸内按灭了烟头接着说,“金冉冉在哥伦比亚大学读博士,正好学金融,没想到金伟民见到金冉冉后,两个人谈得很投缘,竟然谈起了衣雪,金冉冉还陪金伟民去了加拿大温哥华,专程看了衣雪,回国后跟我深谈了一次,对我触动很大。我在情上一直就像一只迷途的羔羊,找不到自己的归宿,我这次回来本来是想看望我娘的,自从与衣雪离婚后,我就没回家看过我娘,你知道衣雪和我娘感情非常好,我姐夫每次去北京都说我娘老念叨衣雪,所以我这次回去,我娘肯定会跟我念叨衣雪。我真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我娘,所以,我决定见我娘前先看看小梅,小梅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我心里很惭愧,如果我早一点阻止她,她不可能身陷囹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