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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出门，雪地里，一个半截玻璃瓶子龇牙咧嘴地站在那里，好家伙，我一见，胆战心惊，眼前突地回放几十年前发生的事情。 小时候，别看家里很穷，但我还真凑上了钱买回来几条热带鱼饲养，那个小玻璃鱼缸二百来长，也就是两扎来长。只能放进去两舀子水。
我养的是红箭，黑玛丽，一红一黑煞是好看。当然也少不了那些白大肚子，也就是学名：孔雀鱼。 记得前屋有一个李大头，还别说，不知道谁给他起的名字，很形象，他的脑袋的确比我们这些孩子的脑袋要大出来一些。他家是后搬来的，刚刚来到这里，没人和他玩，一见我愿意和他一起玩耍，他当然很高兴了。 他不知道打哪里弄来了几条金鱼，说拿一条和我换几条黑玛丽，我同意了。 没多久，那条金鱼长开了，伸着长长的尾巴很是迷人。 他一见，来找我朝回要，说我给他的那些鱼死了。 我俩自然掰了。 我小时候，长的又瘦又小，轻飘飘的，走到哪里，都怕来一阵风把我吹走。 人类在什么时候，都是弱肉强食，那些孩子一见我那么瘦小，自然把我当成规愣的对象，一个个见到我都是虎视眈眈，那样子就是欺负了我他就出名了。捡软柿子捏吗。 直到如今我都不和那些邻居联系，我倒不是记恨他们那时候欺负我，我主要是看不起他们的平庸，还有他们身上的势利眼铜臭气。说心里话，不是我这个人自傲，瞧不起他们，直到今天他们之中也没有一个混出息了，不仅如此，还一个个进了监狱，我真不好意思说和他们是小时候的玩伴。 我自己在家里养鱼。 那些小鱼一个个长的就是好，那些红箭一旦下仔就是一百多条，满满的一鱼缸，红压压的，煞是好看。看他们在绿色的水草里面穿梭，真可说是心旷神怡。 我做什么事情都喜欢专一，就是心无旁骛。也可以说成是不管不顾。这可能是优点，但同时也是缺点，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它是好事情的同时又充当着坏事情，这也非常符合事物的辩证法。 可能也是这样的性情，才迫使我学什么，做什么都能得到一个样子。 说有那么一天，我光着脚丫子去捞鱼食。那时候家里穷，真穷。我大概一直到长大，就买过一双水陆空——塑料凉鞋。光着脚的我，下到那个臭水坑里，没走进去几步，噗，一脚就踩在了一个破玻璃瓶子的刃口上，只感觉那只右脚，唰，一下子凉了，血喷薄而出。我一步一个血印子跑回了家。 在大灶坑里抓一把炉灰摁在伤口上，血依然流淌，根本止不住血。最后，我把脚插在了满满一盆的凉水中，这才止住了血。 现在还能看见麦穗一样的疤痕。 我捡起了雪地中的破玻璃瓶子，小心翼翼地丢进了垃圾箱里，心口还在鼓鼓地跳。 那些往事不断地在我眼前跳来跳去。 我感到头晕，站在那里半天没动一下。 雪在飘，那些过去的往事也在眼前飘，飘来飘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