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兮五此时心内何尝不急,他久仰这位黑旗怪客的怪功夫,下手之毒,简直是骇人听闻,他自己虽也是绿林中人,但对道上弟兄,可一点也不讲交情,弄不好照杀不误,自己对他虽不服,但因震于他的大名,尚未敢轻捋虎须。此时这白羽讯箭一至,分明是查问这边发生的事情,按这黑旗怪客早日的规矩,凡是看见他这白羽箭后,即需马上停手,但是这大漠双雕岂是肯那么服输于人之人?他二人新自南疆迁此立寨,一向目中无人,虽知后山五球沟新近来了一施铁旗的怪客,可是井水不犯河水,因多时无交往,倒也相安无事。
话虽如此,可是他兄弟脑中可真不敢轻易开罪这位怪客,传闻好几个不可一世的怪杰,都丧在了这铁旗客的手中,自然这位怪客定有超人的功夫,所以这秃雕岳今五此时内心十分焦急。
他这一展开了这套“摘星九打”,真个快似飘风,捷如电闪,实中虚,虚中实,起伏进退,回闪挪腾,每一式都带着极劲之风,他这一杆早烟袋,可真有惊人的功夫,江湖中鲜有敌手。
这一式展开了,每一招递出都是认定穴门,又疾又准,往往尚未打实了,只要一见对方一拉架式,他就收招换式,如此乍合又分,一霎时,金光闪闪,衣襟飘飘,这一番厮杀,可把四周之人看呆了眼,一个个张口结舌,连大气都不敢喘。
那金剪手伍天麒,至此才知这秃雕岳今五竞有如此身手,有几次自己都险些败在他那大烟锅之下,知道如不展出乎生绝学,一世英名恐怕是万难保全了,想至此一振双臂,施出了“燕飞十八般闪避”,这也是一套小巧功夫,曲躯闪柳,蹿越起伏,忽如流星过空,忽如小猴藏枝,在这静寂无人的黄昏道上,只有狂风啸着松林,二位老人家都是武林中不可一世的高手,这一对上了手,势如沉雷泄地,一时间分不出敌我,直杀得天黑地暗,霍霍生风。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间,陡然间一骑黑马由松道拔刺刺窜出,马上人红缎劲服,手中展着一面三角绣旗,一出来口中即喝了一声:“是哪一道上的朋友?为何不遵白羽箭令?想是有意和我们瓢把子过不去么?”
他这一发言,大漠双雕和泰顺镖局一千漂师都不由一惊,尤其是镖局子这边,简直弄不清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好好的又出了一拨匪人?不由更为焦急,此时那金翅雕薛铜却冷笑一声,对那位红衣匪人道:“我大漠双雕行事,素来与贵寨井水不犯河水,为何强自出头管此闲事?请归告贵瓢把子,就说此间事了,我兄弟一定至贵寨去拜访他,此时,却不便遵言住手呢!”
这红衣劲服匪人,在马背上闻言收了小旗,哼了一声道:
“那么我就这么回报了。”言罢又是一声冷笑,掉转马头疾驰而去。
他这一走,大漠双雕就知这梁子结上了,心中不由感到不安,那金翅雕薛铜见自己拜兄尚和伍天麒杀个不休不止,不由一旁皱眉道:“岳老大,……。还不快,我可先走一步了!”说至此忽转视伍青萍,面带狰狞道:“伍姑娘,请你明白些,还是随我兄弟走吧!我们绝不为难你……”言才至此,那秃雕岳兮五已怪叫一声:“哪这么多说的,还不拾掇了走?”这金翅雕闻言已背手撤下了背后的一对凤翅流金铛,他那腿伤,因不太重,包扎后已能行动自如。
此时流金铛在手,冷笑一声:“阻我者死!”竟自一腾身,直往那金风剪伍青萍猛扑了去,但听呛啷啷兵刃齐鸣,众镖师一拥齐上,霎时之间混成一团。那群小喽罗此时也是一齐拥向镖车扑上,由三位镖师各以剑、虎尾三节棍,和一口鬼头刀敌住,一霎那鬼叫连天,就有多人丧了命。
金剪手伍天麒,见那薛铜居然乘自己危难之时,向自己女儿下手,不由一时大急,正逢那秃雕一招“孔雀剔知”猛点自己小腹上“气海穴”,伍天麒因忧心爱女及镖银失手,不免大意些,才凹腹吸胸想躲这一招,不料那岳兮五竞再一翻腕,“吭!”一声,白铜烟锅正敲在伍天麒小腿骨上。
老镖头不由痛得全身一颤,竟差一点把持不住,右剪拄地,方站住了身形,奈何这只左腿全已麻木,再想行动却非一时的事了。那秃雕见侥幸得手,不由大喜,当时一点足尖“欺身进影”,一抖手中旱烟袋,方想将对方一世英名,毁在手下,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有一股从未领受过的绝大罡风扑面而至,直往二人之间一合一震,以秃雕岳兮五和金剪手伍天麒这种身手,竟被这突如其来莫名的劲风,给震得一连退后了五六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