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和尚买了性命,复去到郭源,直入廖斋公家中,说道:“斋公已审无罪,众人我都代他辩脱了,早晚也都要来。”胡氏问赵春怎么样。和尚曰:“他也放了。”胡氏深德和尚,遂整斋与和尚同食,遂为和尚所私。过一日,忽见郭爷牢子突至,即把和尚绑了。再问谁是胡氏。胡氏正待要应,早巳被牢子缚住。当即解入郭爷台下。郭爷一见和尚、胡氏俱到,叫原牢子过来,笑曰:“尔这两个畜生,烧得好和尚!”两个牢子诉曰:“小的烧他,他有遁法,因此走去。”郭爷曰:“他既有遁,今日怎么又捉得他来?我前日见你回话之时,兢兢恐恐,我便晓得你卖放了他。你得他几多银子?”牢子不敢隐藏,报道:“得他银三十两。”郭爷曰:“不是他来买命,是你卖命与他。又大不合偷已殓尸骨,冒来抵塞,罪不容诛!和尚、廖勋,你这贼畜!一个求淫而无计,一个假术以遂奸。他图人妻子,你图他银子,今日更有何说?”二人见说是真,半言不能答应。郭爷遂断廖勋、和尚及两个牢子四人,俱用火焚,扬其灰,以儆众。胡氏当官发卖,赵春减死充军。其余胁从罔治。遂存招案,付案察司。判曰:
审得廖勋倡白莲主会,初意只欲科敛愚民香钱节礼,图为一时肥家计耳。及悦胡氏之色,遂行嘱僧之谋,照水夸尊,冠服异制。赵春安得不捐一妻以觊无穷之富贵哉!淫遂计行,则造反由众,而不由廖、僧。揆厥所自,廖、僧罪不容千死矣!火焚扬尸,用惩极恶。胡氏以妇女而混入男堂,姑准离异,以戒无耻。赵春免死充军,余党悉免究问。二牢不惟纵恶,且又忍毁他人之骨,同火不贷。郑和自首免罪。干证俱发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