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斯宴塞杰克斯哈钦森法律公司的层层防卫,贝丝终于来到了内部密室老杰克斯阿尔弗雷德本人的木镶板办公室。她出示了许多文件,证实了自己的身份后,才最终得到莉齐留下的那个包裹。这个包裹从1882年开始,就保存在该公司的保险库里。一个人把这像皇家珍宝般的包裹高高举在手中,递给了她。
此刻,贝丝很想与休分享这个战利品最后一个谜底,于是她打了个电话,气喘吁吁地告诉他:一个小时后,咱们在克里斯特学院见吧。她的语气中还带有那么点命令的味道。而当他问什么事时,她却咯咯地笑着说:每次淘宝都得善始善终啊。
休沿着霍布森大街一直往前走,然后转入五角塔下的地道拱门。一进去,他就发现庭院中央一片绿油油的环行草坪,鲜艳发亮得,几乎都要灼伤他的眼睛,周围则由平滑的石子铺成的走道环绕着。学院古老的城墙有三层高,每一面墙都有四个单独的入口。镶嵌其中的矩形窗户,比例上绝对是完美至极,没得挑的。其中一些还有花盆像瀑布似地垂下,里面有红的、白的小花。
其中有一面墙上刻着盾形纹章和警句:ouventMeSouvient他不假思索,立即就把它翻译成:常常记起我。而恰好就在它下面,贝丝正提着个篮子站在那儿。一看到他,她顽皮地笑了笑,走过来挽着他的胳臂说:跟我来。
她领着他来到离他们较远的一面墙。人口处写了个G,疆面的楼梯刷成了蓝色。他们来到一楼,贝丝拿出钥匙,打开门的右半部分,然后自己止到一边,让休先进去。
还认识这儿吗?她问。
认识怎么可能?我从来都没来过。
我原以为你这位达尔文研究专家对这儿了如指掌呢。
我明白了,他说,这就是他原来的房子。
休环顾四周,感觉这里像大多数剑桥学生的住所一样,虽然破旧了点,但还是很雅致。里面有一个有大理石壁炉架的砖制壁炉,一个旧窗座和有很多疤痕的红木墙板。两根桁条深深地嵌在灰泥中,中间还挂着个小巧的珠状玻璃吊灯。地板是古橡木的,有如铁般坚硬。得知达尔文年轻时住过后,休对这个地方有种说不清的感觉。
这里没人吗?
某些时间段会有人。
那你怎么拿到钥匙的?
从门房那儿拿的,我求了很多次,他才给我。现在小费也降了,才5镑。
在一张笨重而脏兮兮的长椅上,他们并排坐了下来。贝丝把手伸进篮子,拿出了一个很沉的绿色瓶子和两支笛子。瓶子上扣有一个盾形的盖子。她说,这个以后再说吧。然后她又拿出一个小小的公文包,拉开拉链,取出包裹,把它举在手里。包裹用褪了色的棕色纸包着,还用麻绳紧紧系着。
不要告诉我你还没看过它哦!,,他说,你可是经常到处看别人口记的啊!
是的,我还没看。我想我们应当一块儿看吧。我只看了附的那封信。
正说着,她又打开一个塑料文件夹,取出几件文具,它们都非常精致,有如衣蛾的翅膀。这是莉齐给她女儿的,现在坐好,静静地听吧。刚开始时,她还是用一种戏谑的语气来念,但很快她变得严肃了,休想,她好像已经想像着把莉齐的声音融人自己的声音。唐豪斯肯特唐纳英格兰1882年4月26日亲爱的艾玛:
我现在正以一个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人的身份给你写信。要不是发生了那一连串令人伤心欲绝、难以叙说的不幸之事,我将会比任何活着的人都更珍爱你。当你还是个小足一天大的婴孩时,你就从我的怀抱中被夺走了。我是在鲁莽冲动之中怀上了你那足-段不可否认的感情,而你便成了私生子。这只能怪我自己。对于这令人伤心的往事以及由此引发的种种后果,我请求你的原谅。我只能祈祷,愿你的同情怜悯之心会淡化你对这不光彩事情的评判,因为你的性情特点巾一定留有我的痕迹。我祈祷在时机成熟时,即使你不能完全理解我的行为,至少也不会在内心深处那么憎恶地来看我。
我不能肯定这封信是否会到达你手中,我是通过儿童援助协会办公室寄冉的。它是一家专为你们办事的机构。尽管我知道他们有政策规定,小孩与放弃抚养权的母亲不能联系这是为了让孩子从过去的枷锁中解放出来,开始全新的生活,也是必要的。但我仍然充满希望,因为查理劳瑞布莱斯先生是我父亲的一个熟人,或许能出现例外,这封信也就能最终到达你手中。而协会如果决定不把它交给你,它电将会保存在他们的法律顾问那里。他们告诉我,他们有权决定怎么处置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