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艾尔·法西尔脱出相比,现在杨威利所迫切面临的危机,规模少了很多,但是以切身的危险来说,可一点也不输当时,而且连想榨出不存在的智慧的时间都没有,更是可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的处境。
加以十足的美化后,可以说杨威利是个深谋远虑的人,但绝不能说是善于随机应变的人。在这时候,爆音和闪光,以及不断落下的建筑物的破片中,杨所选择的,是最为容易同时效果也最好的一条路――向比他更有能力的别人求救。
“坎菲希拉上校,能否快点带我们离开此地呢?”
“是不是我耳朵听错了?怎么会拿这种事来拜托我呢?”
“在我认为,上校大人不会没有事先准备好退路,就贸然深入险境的。”
“你这是太高估我了吧?年轻人。”
“是上校自己太谦虚了。”
正想再继续往下说的时候,头顶上传来爆音,大群的小碎片和埃尘直往杨身上落下,艾尔·法西尔的英雄就像穿上了灰尘制的装甲似的。
派特里契夫上尉对这个靠不住的上司实在看不下去了,于是也加入交涉。
“上校大人,您也许对已看透人世来日不多的自己,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但杨少校的未来比过去不定期要来得长,而且又是有前途有作为的人才。我觉得如果救了他,即使对上校来说,也绝不会有不好的结果才对。”
相当大块的填充材料的破片掉下来,打中肌肉厚实的背上,派特里契夫动也没动一下。
派特里契夫上尉的说法,很奇妙地坎菲希拉上校似乎很中意,另外一个原因,也是因为的确没时间了。低着头走到墙角,从口袋中挑出自制的高周波发生装置开始操作,过了两秒,地板的一部分,发出非常不满的轧轧声,出现了1个70乘70英寸的正方形出口。
“这是15年前废弃不用的通讯用通路,在地下纵横分布着,就潜入这里避过这一难如何?”
“为什么不利用这个逃脱呢?”
“我是很喜欢树立计划,但不喜欢失败。如果真正实行了的话,心情会一下子沉重起来。”
不过,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也不能再说什么了。让柯斯提亚这种小恶徒获胜在那里洋洋得意,也很叫人不舒服。坎菲希拉一面这么说明,一面让杨和派特里契夫进入通道。派特里契夫的身体,总算是平安的进去了,坎菲希拉又在通道的入口,对茫然失去自我、左右徒然往返的逃脱兵们招呼:
“喂,勇敢的诸位逃脱兵,如果不嫌弃的话也一起走如何?当然不勉强各位。”
也不必太费力地劝说,就算中尉不情愿,也没有其他的路好走,就这样,2名同盟军人和5名帝国军人逃入废弃的通讯用通路内部,躲过了无差别攻击的射击。
急急忙忙走在狭窄的生命之路上,普雷斯布鲁克中尉以非常怀疑的语调提出疑问:
“这条通路走下去,会从什么地方出来?”
“还是不要知道太多比较好,会减少后面的乐趣。”
坎菲希拉上校轻松地,调侃着年龄足以当他的孙子的中尉。普雷斯布鲁克中尉虽然是一脸不满的表情,但觉得就算在这里吵吵闹闹,也实在太小孩子气,所以就闭上嘴巴,开始往前走。
在黑暗的通路中,一行人没办法走得很快。头顶上的震动和爆炸音逐渐远去,这状况代表炮击战已经逐渐平息的意思,这么一来,接下来就是持着枪的士兵要准备冲入的阶段了。
通路之中,容不下两人并肩而行,因此像派特里契夫这种的身材尺寸,就连站直往前走都很困难。勉强弯着腰往前走的派特里契夫,没多久就觉得,身体对勉强采取这种不舒服姿势,在大表抗议。
“大概是认为不过是在边境,所以随随便便也无所谓吧,真是太可悲了。所长要是能做事更致密一点就好了。”
“要是做事太过于细致的话,我们的机会会越来越少,还是马马虎虎就可以了。”
杨所说的并不是警语而是真心话。这时候,坎菲希拉上校忽然停下来回过身,向重要的配角之一说道:
“中尉,你的那种差劲演出也差不多可以收起来了吧?想一直到死都要守住舞台当然是你的自由,不过日后要是在墓志铭上写着非你所愿的文句,也是无法提出反对,对家名来说,是不是有点顾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