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宝裕忙道:“是啊,老爷子,看你这次打赌啊,是输定了!”
他说着,竟然幸灾乐祸,大是高兴,学着戏腔,“哈构构”大笑三声。
我也不去生他的气,只是道:“看来不能赢了,一人躲,十人找,这个赌打得本来就有点吃亏,这样,和哈山去讨价还价一番,看来哈山自知占了便宜,也肯答应的。”
温宝裕忙道:“是啊!是个骗局,输了,很多情形之下,可以打折扣付钱,我看提出叫卫斯理陪他六十天,哈山一定肯接受。”
我悠然道:“不,改派温宝裕去陪他一百二十天,小宝肚子里的故事更多,至少,我就没有和苗女有— ”
我讲到这里,温宝裕已经涨红了脸,大叫了起来:“是我不对了,我什么也不说了!”
他和苗女蓝丝之间发生的事,别人都不知道,我只对白素说了,温宝裕知道我知道,可是两人之间,也没有说破过。若不是他实在太可恶,我也不会以此要胁。
白素瞪了我一眼,白老大倒对我的提议,大是兴趣,托着下额道:“嗯,我正在犯愁,这主意很好!”
他一面说,一面向温宝裕望去,看到温宝裕俊脸通红,他不知其中另有文章,还只道温宝裕不乐意,就道:“皇帝不会用饿兵,你要是替卫斯理去了,要什么,只管向我开口就是!”
温宝裕这个人,一生之中,奇遇甚多。他和陈长青十分投缘,等陈长青“看破红尘,上山当道”之后,把祖传大屋交由他全权处理,那屋子简直是开发不尽的宝库,不知道可以给他发掘多久。现在,白老大又向他说这样的话;白老大言出必行,我不禁替他提一把汗,温宝裕的想法,匪夷所思,要是他提出来的要求,竟是白老大办不到的,这就不免难堪了!
一时之间,人人都静了下来,温室裕十分认真,背负双手,来回踱步,足有一分钟之久,客厅之中竟然鸦雀无声,过了一分钟,温宝格才长叹一声:“老爷子可以给我的东西太多了,我竟然不知道要什么才好,唉,老爷子,随你的意思办!”
这一来,大大对了白老大的胃口,老头子一把扯过温宝裕来,拍着他的肩头,大声称赞:“好小子,有出色,你在上学?暑假到法国来找我,我有一套拳法,很合你练,学会了— ”
他说到这里,斜眼向我、白素和原振侠望了一眼,“嘿嘿”干笑两声,竟没有再说下去,可是意思却再明白也没有。
温宝裕大喜过望:“老爷子,可是学会那套拳法,他们三个人都打不过我?”
白老大伸手指向温室裕道:“暧,你话不能那么说,那么说别人会心中不服!”
我,白素和原振侠都不禁大笑,这一老一少,可真是对了眼,合拍之至。
白老大又道:“现在还有十多天,打赌不一定输,不过不论输赢,我都会教你。”
温室裕喜欢得手舞足蹈,在白老大的身边,团团乱转,“老爷子”喊得震天价响。我提醒白老大一句:“哈山若然真是用魔术的掩眼法躲了起来,你输面占九成,还有一个可能,他要是知道你有了邮船的详细资料,会不会改变一下结构,譬如说,把原来的两间房间,化成三间,多了在资料上没有的一间,你怎么找?”
白老大呆了半晌,这个可能更实在,真要是这样,一开始有八十天时间,倒还可以,现在,时间无多,只怕也输定了!
白老大的神情有点沮丧:“真想不到,哈山会那么认真,真无趣!”
老人家不讲道理起来,真是很难说,价值两亿英镑的大轮船,输了就要送人的,能不认真吗?当下,温宝裕提出请白老大去参观陈长青的屋子。
白老大欣然允诺,于是一行人等,又在陈长青的屋子中,消磨了一段时间,并且由胡说、温宝裕发起,各人在厨房中大显身手,除了原振侠医生有事先走之外,一行人到将近午夜时分,才送白老大上船,大家一起跟了上去。
一上船,温宝裕就长叹一声:“老爷子,这个赌,你打得真不值,这船太大了!”
第四章 烟消日出不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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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正有这个意思:要在那么大的一艘船上,寻找一个刻意躲藏起来的人,实在是十分困难的事。尤其,我留意到了白老大和哈山的打赌,并没有指定哈山一定要躲在一个固定的地方。
如果我是躲的一方,我就绝不会躲在一处固定的所在。白白大在船长室找他的时候,他可以躲在大副那里,而等到白老大认为船长室找过了,没有问题时,他又可以回到船长室去,这样的捉迷藏法,别说八十天,就算八百天,白老大也未必能把人找出来。
我并没有说什么,可是我的神情,显然表示了白老大非失败不可,白老大自己也明白这一点(不然,以他的脾气,怎会把事情告诉我们,明显地要求助?),他向我望了一眼,又向良辰美景望去,良辰美景也摇了摇头,胡说叹了一声:“从来都是躲容易,找困难。有句古话说:一人藏,十人找!”
白老大吸了一口气,最后向白素望去,自然是想听听白素的意见。
在这之前,由于白素一直没有说过什么,所以我也早在留意她的神情,我看到她像是对于白老大必然失败的结论,表示不很同意。
果然,白老大才向她看了一眼,她就道:“爸,你用的方法不对!”
白老大一听,大是高兴,他自然知道自己这个女儿,足智多谋,非同小可,而且她也真的希望自己可以打赢这场赌,所以忙道:“应该怎么样?”
白素一侧头,笑:“兵法之中,有‘用间’一条,你怎么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