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就烦躁起来,“我对爱情这种游戏没兴趣!”
耿墨池长久地凝视着我,那一瞬间我猜不透他心里想什么,他的目光深不可测。
“好吧,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也不好勉强什么,我尊重你的选择。”他叹了口气,“你们女人就是麻烦,何必把自己弄得这么累,不该想的偏要去想,自寻烦恼!”
“对不起,我也想让自己轻松一点儿,可是……”我贴紧他搂着他的脖子忽然就哭了起来,他轻轻拍着我的背像安抚一个婴儿,柔声说:“没什么的,觉得合适就在一起,不合适就算了,谁也没欠谁,这样了结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第二天,耿墨池给我订了下午的机票,我要赶回去上班。
“我们还见面吗?”他很认真地问。
“再看吧。”我搪塞。
“我有点舍不得你。”他正色道,不知是真是假。
可是在走向安检通道的一刹那,他忽然拉住我拥入怀中,没说话,紧紧抱了我两分钟,我没看他,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径直走向安检。我没回头,但我感觉耿墨池的目光利箭般从我背后直插入胸膛,正中我的心。我的心好一阵疼痛,起飞的一刹那,我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飞机提升到一个未知的高度,看着窗外碰在飞机上的云彩,我还是很害怕飞机掉下去,上飞机前他是买了保险,掉下去航空公司会赔二十万,可是谁来给这段感情买保险?他是不会了,他把话说得很明白,我已经很尽力了,只是你适应不了,所以很遗憾,我们还是绕不开分手这条路。
飞机在星城国际机场降落时,我忽然明白过来,这个世界上最不保险的就是感情,所以没有一家保险公司会给感情投保。我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还好没有继续冒险下去,否则后果比飞机不小心掉下来还可怕。但是不知怎的,走出机场后我发现自己的心还在痛。
出乎我意料的是,这“心痛”持续了半个月都没有缓解,半个月来耿墨池杳无音信,他突然人间蒸发了。我感觉像做了一场梦,梦醒后居然什么都不剩。
这个时候农历新年到了,不堪回首的1999年终于就要完蛋。电台的工作也终于可以告一段落,放假那天一下班我就接到父母打来的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家过年,我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确切的时间,只说到时候再看吧。
“萍萍,你在那边是怎么回事啊?”母亲在电话里很不高兴,她还是习惯叫我以前的名字,“我跟你爸都听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传闻,你还是要注意影响……”
传得真快,连家里都知道了!毫无疑问,我跟耿墨池结伴去上海度假的事已让我苦心经营了四年的“贤惠”名声毁于一旦。
“我知道树杰去了你心里不好受,可是你已经不小了,做什么事情要先考虑后果,现在社会上又很乱,你不能不管自己的名声,把名声搞坏了,以后谁还敢要你。”
我暗笑,我的名声什么时候好过?
没办法,为了安抚爹妈,我必须回家过年。一直挨到腊月二十八,过年只差两天了,我再也等不下去了,只得收拾东西准备回家过年。我胡乱地往箱子里塞东西,精神恍惚。其实我知道自己在等什么,也许只是一个电话。
整理完行李我下楼填肚子,如果没记错,我应该有两天没沾过米了,每天仅靠水果和饼干充饥。我连吃饭都觉得是一件麻烦事,这日子是越过越没名堂了。但是今天我想好好犒劳一下自己,新的一年就要来临,跟往事干杯吧,把那些不痛快的事情通通忘掉。
我在马路对面的一家酒楼里选了个最好的位置坐下,气急败坏地点了一大桌子菜,写单的服务员疑惑地看着我问:“小姐,你一个人吗?”
“是。”
“你恐怕吃不了……”
“我愿意!”我瞪着服务员,“还怕我不给钱吗?”
服务员二话没说赶紧拿着单子进了厨房。
可是菜上来后,我才吃了几口就感觉饱了,很多菜连动都没动就埋了单。一个人游魂似的爬上楼,开了门,我一头栽在沙发上昏昏睡去。好像是做了一个噩梦,我被惊醒了,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十二点。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了,也怎么都想不明白,我何以把自己弄到这般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