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高澎吧。”
我心下暗暗吃惊,“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你调查我?”我一下就来了脾气,“嗳,Frank,拜托你离我远点好不好,我的事你少管!”
“考儿,我这是为你好,高澎这种人你也跟他交往,你不知道他过去的劣迹吗?”
“哎哟,祁先生,像我这种人又有什么资格挑别人,我也是劣迹斑斑啊。你是精英,离我们这些人渣远点吧,哪儿凉快哪儿去。”我转身就走,懒得理他。
“考儿,回头是岸。”祁树礼在后面说。
“我还立地成佛呢!”
“就为了一个耿墨池,你就这样自暴自弃,值得吗?”
一听到这个名字,我心底一阵刺痛,转身瞅着他,“你凭什么说我自暴自弃?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我怎么过,我跟谁来往都是我的自由。事实上,我并不认为我是在自暴自弃,我每天都很积极地在生活,我从良了,懂不?”
“什么?从良?”祁树礼一愣神,呵呵地笑了起来,“原来你要‘从良’了,不过我跟你做了这么久的邻居,我没发现你‘非良’过啊?你也就是太任性了……而且但凡非良女子通常是不会把‘从良’挂在嘴边的,所以从这一点看,你还不具备当一个非良女子的基本素质。”
我肺都气炸了,“你的意思是,我去当小姐还不够资格?”
“你想当小姐?”他饶有兴趣地上下打量我,存心找我碴儿,“恐怕是不够资格,你看你,在男人面前动不动就吹胡子瞪眼睛,一点也不知道迎合别人,你这样会把客人吓跑的。”
我差点背过气,“客……客人?”
“你不是要当小姐吗,就把我当你客人好了。”祁树礼面不改色。
“浑蛋!”我骂了句,扬起手袋就朝他砸了过去,结果用力过猛,手袋整个地飞了出去,掉进了他身后的人工湖。老天,我新买的手袋,好几千大洋啊!我急坏了,像只猴子似的在湖边跳来跳去,祁树礼却是隔岸观火,站在湖边纹丝不动,一点也不急,还财大气粗地说:“算啦,你还准备下去捞起来不成,我赔你个新的就是了。”
“你当然要赔,难道你还准备不赔吗?”我挥舞着双手更像只猴子了。
“我没说不赔啊,现在就赔好不好?”他好言相劝。
真是背啊,大清早的碰上这么个瘟神!但是跟高澎约好了要拍照,我只能先去把这事忙完了再来找他算账,我气咻咻地掉头就走,“我现在没时间,等我忙完了自然会来找你!”可是我走了几步后忽然意识到自己身无分文,马上又掉转头冲他吼,“我没钱,连坐车的钱都没有,拿钱来!”他二话没说,连忙掏出自己的皮夹取出一沓钞票给我,“够不够,不够的话我再给你张卡。”
“够了!”我看都没看,就把钞票塞进了口袋。
出了门,我拦辆车直奔袁家岭,高澎约好了跟我在那儿见面的。下车付钱时我看都没看就掏了张钞票给司机,可是司机看了一眼就扔给我,“小姐,我没零钱。”
我没好气地说:“一百块也找不散?”
“你看是一百的吗?”
我这才仔细看手中的钞票,不看不知道,一看差点歇菜,美元!
“小姐,我们开车很辛苦的,要养家糊口,你拿这种假票子来糊弄我太没素质了吧。”司机大哥很生气,教训我说,“要不是你看上去还算正派,我会把你拉去派出所的。”
毫无疑问,这厮把我给他的美元当假钞了。我想争辩,他还很不耐烦,“你下去吧,我白拉你算了,别耽误我的生意,再啰唆我真把你拉去派出所。”
我只得憋了一肚子火下车,脚刚下地,司机就猛地踩下油门,还把脑袋伸出来给我扔下一句话:“小姐,做人要厚道,这种缺德事今后可别再干了。”
高澎正好走过来,很好奇,“怎么了?谁缺德了?”
我没好气地答:“我缺德!”
高澎大笑,“那我岂不更缺德?”
高澎的工作室在袁家岭一个废弃的学校教室里,这原来是所工厂子弟小学,前年学校随工厂迁到了城南,却又暂时没钱拆这边的旧房建新房,只好对外出租。租这些教室的大多是外地生意人,用来囤积货物,偶尔也有包工头租下给民工住。高澎租的教室在四楼,也是顶楼,从外面看跟其他教室没区别,进了里面却是别有一番洞天。教室其实是两间打通的,窗户大都被厚厚的绿色天鹅绒窗帘遮住,教室的两头都挂着巨大的森林照片,配上绿色窗帘,感觉置身森林般幽暗神秘。外间的教室有沙发茶几,可能是接待客人用的,还配有电脑和工作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