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感叹:“这个古怪的医生。”
原医生的故事属于原医生,和我无关。在接下来的一天之中,我又把裴思庆的故事,整理了一下,觉得疑点极多——我对裴思庆在长安的生活,不感兴趣,有兴趣的是他在沙漠获救之后,在不见天日的“天国”之中生活的那一段遭遇。
自然,最重要的一点是:那群白衣女人,究竟是甚么路数呢?
白衣女人有很多秘密,连长期和他们一起生活的侏儒,也不得而知——在记录中可知的是,侏儒到过一个山洞,山洞之中,有许多他不知是甚么的东西。
侏儒对那些白衣女人的身分,十分怀疑,甚至在言语之间,称之为“女妖”,可是裴思庆反倒不如侏儒,那自然是由于他听不懂白衣女人语言的缘故。
根据记述,一再整理的结果,也不过如此,没有进一步的发展。
汉烈米教授来得真快,自通电话算起,二十七小时,他就出现在我的客厅中,胡说和温宝裕,在他到达之前的半小时赶到。在那半小时之中,温宝裕自然又大放厥词,不在话下。
汉烈米教授个子不高,皮肤黝黑,十分精悍、扎实,握手强而有力,习惯一口喝干杯中的酒,并且说:“中国人的‘干杯’,真有意思,中亚一带,有不少民族,用羊角或牛角来做酒杯,根本不能放下来,非一口把杯中的酒喝个干净不可。”
寒喧已毕,大家都在等汉烈米说话,不知他有甚么难题,要向我求助。
他也果然开了口,可是出乎我们的意料之外,他竟从阿拉伯半岛的地形说起。
他不但向我们解释阿拉伯半岛的地形,而且,还取出了一本袖珍地图来,指着地图来解说。
第十二章 考古教授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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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烈米教授的行为,很令我们惊讶,他是这样开始的,在喝了酒,略抹了抹口角之后,他道:“各位对阿拉伯半岛上的情形,自然是相当了解的!那里盛产石油,许多阿拉伯部落的酋长,都因为属地上盛产石油,而成为难以想像的巨富。”
他这样的开场白,已令得我们,十分愕然。等他取出了袖珍地图来的时候,我们简直面面相觑,不知说甚么才好。
而汉烈米却一本正经,摊开了地图,指着阿拉伯半岛近海的部分:“在这一带,一共有七个部落,人口最多,占地最广,出产石油最多的那一族,酋长的名字是——”
他说了一个相当长的阿拉伯名字。
我们都没有甚么特别的反应,只知道那是一个阿拉伯酋长。
我们和他,毕竟不是很熟,所以虽然感到他的开场白十分突兀,但是也不好意思打断他。
汉烈米也觉察到了这一点,他自嘲似地笑了一下:“我还是快点说入正题的好,不过不家必须明白的一点是,这个酋长,不但掌握着大数量的石油生产,而且他的土地在海边,控制着海路交通,也有着十分重大的军事价值——”
他说到这里,温宝裕发出了一下叹息声,我也忍不住了:“教授,你究竟想说明甚么?”
汉烈米略停了一停:“我想说明的是,这个酋长的行为如果反常,那么,中东局势、世界经济,都可能出现波动和不安,他是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虽然他只是一个……一个……”
汉烈米说到这里,涨红了脸,看来他要竭力忍着,才没有把下面的话说出来——他没有说出来的话,自然不会是甚么好的恭维话。
我对他有这种反应,感到十分奇特:“如果我没有猜错,正是他委托你买下了那个拍卖会的全部物品的?”
汉烈米又喘了几口气,情绪才平复下来,他点着头:“是的,他托人来找我,一见我,就把一本目录放在我的面前,指着目录说:”我全部都要,一件也不能少,你代表我去参加拍卖!“
当时,汉烈米有点恼怒,他望着体重至少一百五十公斤的酋长,傲然道:“为甚么是我?”
酋长的回答倒令得汉烈米十分高兴:“听说你是最好的考古学家!”
汉烈米翻着目录,一看就着迷,也认为那一大批精美之极的实物,不应该分散,所以他就答应了。
自然,他也问了一句:“酋长,你怎会对古物有那么大的兴趣。”
酋长的反应,奇特之至,只见他不断用手摸着自己的虬髯,双眼十分失神,发着呆,过了好一会,才道:“等东西到了手,我再告诉你!”
酋长的神情,看来像是他的内心,有甚么重大的隐秘,由于和汉烈米不是很熟,所以不肯一下子就把这隐秘说出来一样。
汉烈米道:“结果,我不负所托,把全部物品,都买了回来。”
温宝裕道:“酋长一定是看中了那柄匕首,据说那是天神所赐,有不可思议的巨大力量。”
我也以为一定是如此,可是汉烈米却呆了一呆:“有这样的说法?那柄匕首确然非同凡响,可是酋长显然不是很注意。”
我和温宝裕、胡说,都大感讶异,白素微笑道:“教授没有听过羊皮上记述的故事,自然不知道有关匕首的事。”
汉烈米扬眉:“那捆羊皮上记述的是甚么故事?”
我忙道:“太长了,慢慢说!你刚才提及酋长如果行为失常,会天下大乱,酋长好好地,为甚么会失常?”
汉烈米神情苦涩,长叹了一声:“请听我慢慢说,才会明白。”
温宝裕道:“不好,我性子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