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铁峰沉默了会儿道:“我的处境你不明白,也不会理解,我们之间没有共同语言。希望你将我放了,我绝对不会亏待你,否则就算你从我嘴里挖出什么来也没用,对你的处境不会有益。对我而言,只要我父亲一个电话,这边会客客气气地将我送上飞机,半点事没有,你呢?还是四处逃亡,无立锥之地……。”
林诚转动着手中的枪,正待说什么,突然脸色一变,身体急速伏下,同时冲费铁峰喝道:“快趴下!”
费铁峰以为来了救兵,反而站起来朝门外道:“我……”
一名黑衣墨镜男子破门而入,手中微冲喷出的火苗尽数打在费铁峰身上,费铁峰只短促地叫了一声便倒在血泊里。那人微顿一下,枪口迅速转向地上的林诚。林诚乘难得的空隙翻身而起,甩手一枪打在那人胸口。那人显然穿了防弹衣,身躯被震得后退一步,手捂住胸口,虽有防护还是给他比较大的打击。他随即后退,与此同时他的身后突兀横闪出一个同样黑衣墨镜男子,刚好填补了先前那人留下的位置,端着微冲狂扫。林诚大叫一声,跌到席梦思后面。
荣翔酒店的客房与任何宾馆都一样,通向外界的只有门,面临大街的窗户用铝合金封住,铁条间只留有极小的缝隙。卫生间倒有一个小气窗可以爬出去,但需要有足够的火力压制住门口的两支微型冲锋枪。
刚才短短瞬间林诚已经明白了一切。费铁峰只是个诱饵,他们算计到林诚迟早会找他,为了伏击到林诚,不惜用费铁峰的生命做赌注。因为费铁峰的存在已经成为危险的负担,而且只要林诚不死,迟早会从他身上打开缺口。对神秘集团来说,没有什么不可以放弃的,没有什么比赤祼祼的金钱利益更重要。
陈晓辉才是神秘集团中重要的、承上启下的人物,也是一个阴险可怕的人物。荣翔酒店的圈套就是他亲手设计,所以他不会来。他一定看出照片不可能出自娱乐城小姐的手笔,与神秘集团幕后者商量后将计就计。之所以做出害怕心虚的样子,是要将费铁峰一步步诱进陷阱好让林诚上当。
屋里静悄悄的,两名黑衣墨镜男子手端微冲,极其缓慢地向里面逼进,席梦思后毫无动静,林诚仿佛要束手就擒。凭他手中的两支手枪,无法与火力强大、控制范围广的微冲相抗衡,何况他处于不利地形,被两人居高临下监视一举一动。
一步、两步……再走三步就到达床边,林诚将无可遁形。
三○三对面是三○四室,门悄然打开,李亦然单腿跪地,左前臂向前撑住膝盖,右手持枪架在左前臂,构成了一个稳定的支撑,以标准射击姿势稳稳地一枪击出。
“砰!”一名黑衣墨镜男子后脑勺溅出一朵血花,没有任何反应地重重倒在地上。另一人迅速矮身回击扫射,可惜李亦然不会给他机会,又一枪,击中他的膝盖。那人重心失衡,踉跄着倒在席梦思另一侧,但他在摔倒的同时微冲怒射,逼得李亦然伏地躲避。
林诚手持双枪半蹲在地,此时两人联手合作完全获得主动,喊道:“投降吧老兄,你逃不掉的。”
席梦思后面没有声音,林诚与李亦然对视了一眼,不敢大意,两人换成犄角型慢慢向那人逼近,全身肌肉绷至最紧张状态。走近几步小心翼翼地探头一看,那人四肢张开仆倒在地,嘴角边细细地流出一丝黑血。他自杀了。
林诚苦笑道:“总是抓不到活口,喂,你老兄怎么回事,为什么出手那么迟?你知道他们再向前一步我就没命了吗,是不是在胥市负的伤还没好?”
李亦然重重捶他一拳,说:“你这段时间逃命逃得像惊弓之鸟了吧,这点儿考验都经不起。他们越靠近你时越紧张,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前面,我才有机会一击成功。否则以他们敏锐的反应发觉我在后面就会演变成一场枪战,他们有避弹衣又持微冲,我们哪里玩得过?”
看看时间,林诚从怀里掏出微型录音机掂了掂道:“就算前面的证据都没用,有刚才费局和我的对话也能说明问题。这会儿章天宏恐怕已经到海关了,我这就赶过去。这边就交给你,赶紧打急救中心替咱们的费局看看,说不定还有救。”
“他可不能死,不然你的麻烦就大了。你快走,这儿我来。”李亦然边说边拨通急救中心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