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绫摇头:“黄姐姐,你叫那鹰为‘神鹰’,它通灵之至,绝不会和普通人玩耍,而且,秋英一和那鹰在一起,就像是一个熟练的驯鹰专家一样,她和鹰儿的一些……‘共同语言’,连我都不知道,她和鹰儿还联合起来笑我不懂!”
这一番话,听得我们三人,大是错愕,我连连作手势:“你说清楚一些,你这样说,想说明甚么?”
红绫一字一顿:“我是说,秋英脑中,有着完整的记忆系统,她不是又聋又哑的残废。”
黄蝉陡地叫了起来:“不可能!”
红绫也大声道:“一定是,只是她的情形有些特别,她似乎并不能由心运用她脑部的记忆,要依靠某种诱发,才能触动,例如那鹰引发了她记忆部分中对鹰的所知,那蒙面人不知用甚么方法,引发了她的另一些记忆,使她跟着他走了。”
红绫侃侃而谈,不但对她所说的一些奇特现象,充满了信心,而且,还说得条理分明。虽然她所用的字句,有时很生硬,听来不是很顺耳,但是我们都明白。
听她说到后来,我心中骇然,失声叫道:“天,你说的,她不能由心控制的记忆,是说那是她前生的记忆?”
在我这样说的时候,白素和黄蝉,也不由自主,发出了低呼声。
红绫道:“我不敢肯定是不是她的前生记忆。但是可以肯定,她的脑中,必然有一组十分完整,而且十分异特的记忆在。”
我们相顾无语,心中的疑问相同,这个疑问是:秋英会是谁?
这个疑问,乍看不通之至,应该问得详细一些:秋英的前生是谁?
或者:秋英脑中的记忆,原来属于甚么人?
一时之间,我们都为红绫这种奇异而大胆的推测,而感到震惊,然而却又不得不承认,红绫的推测,很能够解释一些谜团。
黄蝉最先有了反应,她结结巴巴地道:“秋英……秋英她是潜伏的敌人?不……不……秋英的脑中,有着潜伏的敌人?”
我大声道:“未必是敌人,那是一组记忆,属于另一个人,那另一个人,或者和她有关连,是她的前生,那么,她就是这个人的转世,或者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只是侵入了她的脑部——这两种情形,都不是很罕有,我都曾经历过好几次了!”
黄蝉在理智上很能接受我的解释,但是在感情上,她显然难以接受,她不断摇头,神情变幻莫测,但都是不相信的神情。
又过了一会,她又问:“这……是不是说,如果是她泄露了秘密,那其实泄露秘密的不是她,而是她脑中的那‘另一个人’?”
我点头:“可以这样说。”
黄蝉双手捧住了头,走到了一角,红绫有点不明白:“黄姐姐怎么啦?”
我道:“她无法使她的领导接受这个推测。”
第十章 绘画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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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绫道:“其实很简单— ”
她话才一出口,黄蝉已陡然转过身来,哀求道:“好妹子,怎么简单法?”
红绫说出来的方法,确然“简单”之至:“谁要是不信,只要把秋英带到它的面前,让他体验一下秋英的脑活动情形就成了!”
黄蝉呆了一呆,我也不禁苦笑。第一,秋英如今不知何在。第二,就算照做,黄蝉的上司,也必然认为秋英就是叛徒,哪管你前生后世!
白素吸了一口气:“关键确然在秋英身上。秋英是铁大将军交给组织的,那么,铁大将军应该知道她的来历,那或许有帮助。”
白素望着我这样说,我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是要我去找铁大将军问一问秋英的来历。
我也对秋英的来历好奇之至,而且我也知道铁大将军的隐居所在,更重要的是,和铁大将军叙旧,是很有趣的事,这次相叙,我们更可以有一个久未提起的话题— 七叔。我少年时受七叔的影响大,铁蛋因为我的关系,也认识七叔,七叔对他,当然也有影响。
我最记得七叔最喜欢当着众人,摸着他满是疮疤的光头,告诉大家:“这孩子将来的出息可大了,这里所有的人都不如他!”
七叔所学极广,连占卜星相,也十分精湛,远近驰名。但当时,铁蛋连正式的名字也没有,只是顺口被人叫成“铁蛋”,是一个无依无靠的流浪孤儿。大家虽帧七叔有能耐,但是对于他对铁蛋的评语,也总是一阵哄笑,全不当一回事。
可是七叔却十分正经,还会问:“铁蛋,你将来想干甚么?”
铁蛋在那时,就豪气万丈,大声答:“我要当大将军!”
当然,铁蛋的回答,结果是惹来一阵更宏亮的哄笑声。而在这时候,基于朋友的义气,虽然我难以把当时的铁蛋和大将军联系在一起,但是我还是在众人的哄笑声中,表示对他的支持:“他会当大将军,会!”
七叔喟叹:“理哥儿说得对,他会当大将军。唉!可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啊!”
这种少年时的情景,历历在目,我敢说,七叔的“预言”,对铁蛋有很大的影响,所以现在七叔,有了音讯,他一定会大感兴趣。
在这样的情形下,我再次去造访隐居的大将军,似乎是无可避免的事了。
但是我还是有犹豫:铁大将军已经是跳出红尘的人了,我去骚扰他,是否恰当?而且,若是因此而暴露了他的所在,难保不引起强权势力对他的“关注”,那就会彻底破坏了他平静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