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青只觉得一股气升了上来,令他眼前直冒金星,他又道:“那……冤鬼索命……报仇,又是甚么意思?”
祖天开一挥手:“就是不能说的事,你走吧,我在这里,等冤鬼来!”
他说着,又挥刀出鞘,把大环金刀用力拍在桌上,就在桌旁坐了下来,一面自顾自喝酒,竟再也不理陈长青,当陈长青不存在了!
陈长青这一气,真是非同小可,先在肚子里骂了十来声“老贼”,以解心头之怒,然后,也抓了一瓶酒,坐了下来。他本想和祖天开一起,等冤鬼出现的。可是坐了一会,觉得不对,他不应该在这里虚耗时间,而应该去找卫斯理——祖天开已准卫斯理公开秘密,那么他至少可以知道有关那宝镜的事!
陈长青直到那时,对宝镜一无所知,可是,在神秘漆器的七层内心,竟然有一个凹痕,恰好可以放下那面镜子,这镜子的放置之处如此隐蔽,其镜之神秘,自然也可想而知了。
所以,他不再坐下去,向祖天开拱了拱手:“开叔,我去找卫斯理,要他说宝镜的故事!”
祖天开端坐不动,“嗯”了一声。
这时候的祖天开,一手握着刀,大马金刀地坐着,又恢复了神威。
陈长青一想,觉得不妙。因为祖天开认定了李宣宣是索命的冤鬼,那么李宣宣一出现,他说不定就会挥刀相向,岂不又是惨剧?
所以他道:“开叔,李宣宣要是回来——”
祖天开朗声道:“只管来,我已准备好了,一把事情说了,就任她处置!”
陈长青心中一动,心想李宣宣会不会回来,还不知道。若是回来,和祖天开之间,必有极精采的对白!所以他在出去的时候,装着不经意地一抬手,就把一具小型录音机,放到了门楣之上。
陈长青做的手脚,祖天开并没有发现。
第六章 陈长青的灾难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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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王家大宅,陈长青又直奔卫斯理的住所,真可以说是仆仆风尘。
他狂敲卫斯理的门,按铃,几乎达半小时,老蔡才睡眼蒙眬,开门向他看来,他一堆老蔡,闪身进屋,疾声道:“没有你的事了,你去睡吧,我和卫斯理有要事办!”
老蔡在沉睡中被他吵醒,迷迷糊糊,陈长青也根本不给他多想的时间,就推他进去,自己一溜烟上了楼。
他先到了书房门口,踢了一脚。再走了几步,又在卧室门口,踢了一脚,一面大呼小叫:“卫斯理,快出来,要是正在睡觉,小心我冲将进来!”
他一面叫嚷,一面轮流在两扇门上踢着。那时,卫斯理和白素早已离去,如何还能应他。他跳来窜去好几次,伸手去推卧室的门,应手而开,空空如也。他再去推书房的门,却推不开。
陈长青开锁的本领也不弱,花了两分钟,也就打开了书房的门,也空空如也。窗子却打开着——陈长青一顿足,这才省起,卫斯理和白素两人,早已离去了。
他重重在书桌上拍了一下,在桌前坐了下来,翘起了脚,搁在桌上,心中在想:卫斯理和白素到甚么地方去了?他一面想,一面把玩着桌面上的一只青铜铸的仿古瑞兽纸镇,不到两分钟,他就大叫一声,直跳了起来。
他陡然想起了甚么——每当他在这种情形时,他有一个习惯,会伸手去拍打自己的头,这时,他几乎没有酿成惨剧,要把那只沉重的纸镇,向他自己的头上拍去。
救了他,免得他头破血流的是老蔡——听得楼上一直在乒乓响着,忽然又静了下来,忍不住打着呵欠,上来察看一下,他一推开门,就看到陈长青举起铜纸镇,向自己的头上砸去!
他大叫一声:“别死!”
陈长青被他一叫,手僵在半空,老蔡冲过来,一伸手,自他的手中,把纸镇抢了下来,一面大声埋怨:“甚么事想不开,要寻死!”
陈长青这才知道自己忘了手中拿着纸镇,那一下拍了上去,只怕伤得不轻,他知道和老蔡解释不清,索兴长叹一声:“和卫斯理做朋友,一点意思也没有,他骗得我好苦啊!”
老蔡不信,皱着眉:“不会吧,卫哥儿不是那种人!”
陈长青叹了一声:“难说,我有一样要紧东西在他那里,他藏了起来,找不到可活不下去,老蔡,你帮我把所有的抽屉、柜子门全打开来!”
老蔡是老实人,又知道陈长青和卫斯理熟,所以答应一声,便和陈长青一起,在卫斯理的书房中,搜寻起来。
陈长青刚才陡然跳起,就是他突然想到,卫斯理的汽车上有着讯号发射装置——他还曾参加对这个装置的设计工作!他也知道讯号接收仪是在书房!
也就是说,卫斯理和白素一进书房,就可以知道神秘离去的李宣宣身在何处!
刚才陈长青信口胡说,说卫斯理骗了他,而这时,他真的有被骗的感觉,发出了一下充满了怨屈的吼叫声,把老蔡吓了一跳。
不到三分钟,陈长青就找到了接收仪,他熟练地操纵着,也很快地就看到了那个亮绿点。
他盯着亮绿点看,看到了亮绿点有极轻微的移动——那正是卫斯理和白素把车子驶出矿洞,想和陈长青联络,遇上了巨大的蝙蝠灾变之时。
卫斯理打了自己家里客厅的电话和陈长青住所的电话。卫斯理想不到陈长青在他的书房之中。
而卫白二人在矿洞口略停了一停,又冲过了发狂的蝙蝠群,又进了矿洞之中。
虽然,移动的距离只不过百来公尺,但是在萤屏上也看到。
陈长青也知道,除了这副接收仪之外,还有一副袖珍的,这时不在,更可以证明卫白二人,是到那个亮绿点所在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