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天音解释:“要循正路去见他,当然至少也得一年半载的安排,而且也不一定见得着。”
铁旦闷哼:“难道还有甚么小路?”
这一次,连我也笑了起来,铁天音拍着他父亲的手背:“不叫小路,叫‘走后门’。”
铁旦闭上眼睛,长叹一声。他这个大将军,自然是想到了当年,打天下的时候,纪律是何等严谨,可是马上得天下,却不能马上治天下,以致不必多久,就形成了如今这样的局面。
铁天音又道:“也可以称之为地下关系网络,这个网络四通八达,通行无阻,上达天庭,下到乡村,无往不利。爸,我占了是铁大将军儿子的便宜— ”
铁旦一挥手:“胡说甚么,我早早无谋无勇,无权无势了。”
铁天音笑了起来:“人类行为之中,也还有一些,值得称颂的,其中有一项叫念旧— ”
铁旦听到这里,皱了皱眉,神情不以为然得有点厌恶。可是铁天音不理会他,再自顾自道:“还记得以前警卫连长的那个孩子吗?比我大两岁,不论春夏秋冬,都拖着鼻涕的?”
铁旦神情木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铁天音续道:“现在,凭着他父亲是一个军区的司令,他抖起来了,非常吃得开,我一找到了他,就和地下网络拉上关系了。”
他说到这里,打了一个“哈哈”:“通过一个将军的儿子就可以认识一个部长的女儿,然后又是甚么顾问的女婿,一个关系接驳另一个,我放出去的声气是,我要见这个目标,我是铁大将军的儿子,现在是一个成功的医生,和神秘的勒曼医院有联系,见了我,有大大的好处。”
铁旦问:“甚么是神秘的勒曼医院?”
我听得铁天音那么说,暗中点头,知道他这样做,确然可以达到目的。
对于铁旦的那个问题,我道:“等一会再告诉你。”
同时,我知道,虽然闭塞落后,但作为最高层,对勒曼医院亦是知道的。而且,根据原振侠医生的叙述,他还居中和最高层的一个老人作过“交易”,以“年轻二十年的身体”,换取了两个身分特殊之极的女孩子的自由,过程十分不可思议。
铁天音若是打着“神秘的勒曼医院”的招牌,自然可以见到他想要见的人。
铁天音说到这里,又大笑了起来:“我本来是姑且试一试的— ”
我不等他讲究,就道:“你会发现,很容易成功。”
铁天音道:“是,太容易了,那些老人和半老人,对自己生命的热爱,超越了一切— ”
铁旦沉声道:“有人不热爱自己生命的吗?”
铁天音没有反驳:“我先见了几个老人,终于见到了他,我要见他的目的,是想知道他是不是已知自己的来历。”
铁旦喃喃地道:“他早知道了。”
铁天音点头:“其实知不知道,对别人来说,并无关系,真不明白为甚么不公开,我去,就是威胁他,要公开这个秘密。”
我和铁旦两人,面面相觑,因为铁天音的话,越说越奇,简直难以想像— 他竟然用这个大秘密去威胁人,他想达到甚么目的呢?
铁旦一脸疑惑之极的神色,伸手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铁天音吸了一口气:“我摇他运用权力,把几个人自监狱中放出来。”
他这句话一出口,我和铁旦都明白了。我立时伸手,轻拍他的肩头,两人交换眼色,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第二章 施异术召来了金甲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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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我对于小铁的行为,很是不以为然,但是现在明白了他居然有这样的目的,并不是为了他自己想图谋甚么。而他这样做,行动之际,也犯了大不韪,有相当程度的危险。
他冒险去行事,当然是义行,这就令人肃然起敬,我自然再也不会对他心存芥蒂了。
我喝了一口酒:“当然没有成功。”
当然没有成功— 因为那几个人,若是从监狱中出来了,是世界性的新闻。
铁旦也不由自主欠了欠身子,不但不以为然的神情一扫而空,而且喜悦之情满溢,早已不问世事的他也大感兴趣:“经过的情形怎样?”
铁天音神情有点尴尬:“我一提出来,他就哈哈大笑,说了几句话,令我不知所措。他说:”你以为我是领袖吗?不错,我是他的儿子,现在也在这个位置上,但是和领袖大不相同,我是甚么?放人?哈哈,你去向全世界公布好了。‘我看到他说那几句话时的神情,也知道自己打错算盘了。“
铁旦也为之失望:“他才想你公布,一定是那几个老人家不同意,你还拿那个去威胁他。”
铁天音叹了一声:“他以为那秘密一定是爸告诉我的,我也没有和他多说,反正在内部,那不是甚么大秘密,整件事,也告一段落了。”
我大叫一声:“你倒说得轻松,十二天官的记录怎么说?”
铁旦转动轮椅。也望向铁天音,铁天音的神情很平静:“爸,和你有关的部分,全是你的亲身经历,没有别的,你还想再听一遍?”
我早已说过,铁天音是一个很工心计的人,看来铁旦行军布阵,兵不厌诈的本领,全都通过了遗传,到了铁天音的身上,可是铁天音又没有机会把这些本事用在战场上,所以就只好用在日常生活上了。
他那时对铁旦讲的那段话,讲的时候,连眼睛都不多眨一下,但是我却完全可以肯定,他的真正用意是,他根本不想把那一段经历说给他父亲听,所以才故意这样说,使他父亲不想再经历一次苦痛的回忆,而自动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