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等他说完,我就伸手在他的头上拍打了一下:“万万不可!”
却不料白素道:“照看,这倒是事半功倍的好办法!”
我大是竟外:“你同意?”
白素道:“我们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明、暗之分太甚,只好如此。”
我道:“对手不是四号,就是狄可— ”
白素道:“四号也好,狄可也好,他们和一二三号一样,自己都不能出面,出面的是我们这些地球人。所以我们的对手,是那个神秘高人— 他如代表四号,必然也有人代表狄可,他如代表狄可,就必然有人代表四号,连蒙面高人是谁我们都不知道,另一个更是隐秘,在这种情形之下,我们自然也非兵行险着不可!”
经过白素这一番分析,我自然无话可说,我只是道:“真悲哀,我们地球人,竟沦为人家争夺宝物的工具。”
李宣宣立即道:“工具是我和齐白,两位是见义勇为,为朋友出力!”
我忍不住讽刺一句:“对,你这样说,我心里会好过得多。”
李宣宣充满了歉意的望着我,神情楚楚可怜。想起她多年以来,多历忧患,其情可怜,我也就挥了挥手,不再说什么。
我对白素道:“我和齐白去就行,你不必去了— 我不放心红绫长时期没人在她身边。”
白素点了点头,齐白大喜若狂,手舞足蹈:“我们要稍作化妆以掩本来面目。”
说是“稍作化装”,但出来的效果是,齐白变成了一个看来很典型的埃及人,而我则成了一个花甲老翁,行动还颇为不便— 那当然不是化装而是“演技”了。
照着镜子,我对齐白道:“相形之下,那个神秘高人,确然高我们一等。”
齐白不服:“何以见得?。
我道:“一样是化装,他摆明化了装,而我们却要别人不知道我们化了装。”
齐白仍不以为然:“不想人见到真面目的行为则一样,五十步与百步之间耳。”
我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和他争论下去。
齐白和埃及考古界极熟,由他制造两个假身分,再去应征蒙古考的古队,真是易如反掌,而蒙古考古队有我们参加,也如获至宝,于是,很快地,其间琐事,不必细表,我们就处身于那个山谷之中,我们的名义,也是“顾问”,但是地位和那神秘高人,显然有差别。
考古队的成员,一共有十七人,在山谷中扎营,除了正副队长,以及我和齐白之外,其余是四人共搭一个营帐,但是那神秘高人,却独自居住。
而我和齐白,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面对那神秘高人的经历,是这个故事的最后组成部分,以下会详细起述。
在队长亲自到乌兰巴托,接我们到那山谷去时,他就不断对我们说:“本队能有两位相助,实在荣幸之至,但是有一件事,要请两位谅解。”
他现出为难的神情:“本队的高级顾问,脾性甚古怪神秘,竟连我也未曾见过他的本来面目。他从不与人交谈,只是在工作上提点意见,希望两位能和他相处得来。”
齐白冷冷地道:“他干他的,我们干我们的,两不相干。”
我问道:“他的来历如何?”
队长苦笑:“不知道。”
我又问:“那为何要用他?”
队长叹了一声:“那山谷的所在,和那山谷当年曾充当铸兵场,以及所铸兵器的特殊用途,都由他提供,所以不能不重用。”
齐白连吸了几口气— 这些资料,最早是一二三号得自蒙古老鬼,是在交谈之中,不知是被四号还是狄可偷听了去的。如今齐白反倒不如他重要了。
当然,齐白并没有发作,只是唯唯答应。
令我们意料之外的是,当天晚上,北风呼号,营帐内虽然炉火熊熊,但寒气仍然自四方八面侵来— 山谷中的强风,由于地形关系,成为大大小小,一团一团的旋风,所以尖锐的风声,像是有许多厉鬼,围着营帐在打转一样。
第十二章要有选择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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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有炉火,一样要钻进厚厚的睡袋中御寒,齐白已进了睡袋,上半身在外,正探身向炉火上取下一壶热酒来,我也双手捧了一大瓶热酒在手。
酒是极好的二锅高梁,经过加热之后,酒香四溢。在那种寒冷的环境之中,也只是这样的烈酒,才能使四肢百骸都生暖意。
就在这时,营帐的门帘,突然掀起,一股寒风卷进来,炉火陡地升高。炉火一窜就烧着了齐白壶中的酒,冒起一蓬蓝炎炎的火炬来。
而在被掀开的门帘之中,就在这时,一张狰狞可怖之极的鬼脸,探了进来。
酒精燃烧所发出的火光,就算映在正常人的脸上,也会使正常人的脸变得看来诡异古怪(这可以通过简单的实验来证明),何况这时探进来的鬼脸,是真正的鬼脸,再给蓝殷殷的火光一映,脸上各种色彩流转,简直是一个活生生的恶鬼。
我和齐白,都是见识广大的人,齐白更来自阴间,更不会对“鬼”有什么害怕,但这时,我们也并不是害怕,只是视觉神经受了如此诡异景象的刺激,自然而然,引起了一连串的生理反映。
生理反应之一,是我和齐白,一时之间,都僵住了,不知如何反应才好。
那鬼脸探了进来,绿幽幽的眼珠,转了一转,接着,整个人就挤了进来,门帘落下,寒风被阻在门外,炉火也回复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