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了一呆,确然,从科学的观点来说,事情在未能有确实的否定之前,也就不能否定没有存在的可能性。
但是,这也未免太虚无飘渺了,我不由自主摇了摇头,表示那太不可靠。
齐白又道:“我和他们的制造者,那外星人,有过接触!”
我一听之下,不禁直跳了起来,大声道:“那你何不早说?”
齐白叫起屈来:“是你们同意,我从头说起的!”
我连连挥手,催促他说下去。齐白道:“接触的结果是,那外星人当初的目的,不仅是制造一个新种的人,而且是要这个新种的人,有高级生物的思想系统,要使产生的新种人,是优秀的高级生物!”
我回想起曾见过的“新种人”,确然具备了这样的条件。我点了点头:“是不是他们在遗传方面,做了甚么手脚?”
齐白十分高兴:“你一下子就明白了,我们人类──”
他说了半句,想起他自己其实已不能算是“人类”了,所以顿了一顿,改口道:“人类对于细胞中的遗传因子存在的情形,所知太少,人类对于记忆,也所知太少,人类甚至不知道记忆存在于人体的哪一个组织之中,人类的无知──”
第十一章 开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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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等他再说下去,就大喝一声,打断了他的话头:“别再数落人类的不是了,别忘了,你不久之前,也还是人,而且,是一个真正的人!”
齐白一翻眼:“我只是讨论事实,并不是和你作甚么意气之争。”
我道:“好,那么你说,人类的记忆,存在于人体的甚么组织之中?”
齐白沉声道:“分成两部分──具体的记忆,存在于具体的身体组织的每一个细胞之中,总的记忆,则存在于脑细胞。全部记忆,都能通过生殖细胞遗传因子的储存而保留!”
我睁大了眼睛,对齐白的这番话,一时之间,有点难以明白。
齐白道:“说具体一些,人体的每一部分细胞,都有它们不同的记忆,指甲细胞记得自己的身份和功能,长出指甲来,头发细胞也一样,所以,不会在该长头发的地方长指甲,也不会在长指甲的地方长头发。”
我道:“这我明白,可是我仍然不知道,何以这树中男子,会有贵由皇帝的记忆?”
齐白自顾自说下去:“除了脑细胞之外,生殖细胞也有全体的记忆,而且所负的责任更大,因为生殖细胞要衍生出一个新的生命来,这个新生命,必须有着上一代的遗传因子,所以,生殖细胞的记忆力十分强烈。”
齐白说到这里,顿了一顿,不等我重复说我仍然不明白,他说道:“外星人用生殖细胞制造新生命时,强调了这一点,特别保护了遗传因子中的记忆不被干扰,所以,他也认为那树中男子,很有可能遗传了贵由皇帝的记忆,就算不是全部,也有局部──情形和有少数人怀有前生的记忆相类似,当然不尽相同。”
齐白总算解释明白了,我再提出问题:“是他已有了记忆,还是要通过甚么方法,例如催眠之类,使他回复记忆?”
齐白道:“我不知道,这要见了他方知。”
我站起来,走了几步:“然而,又何以非我去不可?”
齐白嗔道:“你忘了你和那一男一女的关系了?他们能够还阳,你出了不少力,起了极大的作用,他们见了你,感恩图报,自然肯倾力合作!”
我摇头:“感恩图报这种行为,并不属于人性范围之内,你只怕太奢望了!”
齐白应声道:“人性习惯忘恩负义,不习惯感恩日报,可是植物不然,你别忘了,那男子一半是树,植物最回报对它好的人,你勤于淋水施肥照拂,植物必然蓬勃生长以报,决不负恩!”
我呆了半晌──齐白的话,确然令人感慨良多。确然,植物是知恩图报的,调理过植物的人都知道,若是把一株濒于枯萎的植物救过来,这植物一定会茂盛的生长来回报。
植物不但有感觉,而且感觉还极其强烈,只不过植物的感觉有异于人,所以人不了解它们而已。
我明白齐白的意思,是希望那树中男子,念在我曾有助于他,会肯和我合作。
我沉默不语,心中很是犹豫。齐白又道:“这种记忆,在细胞成长变成了另一个人之后,记忆是隐性的,要经过诱导,或是在某种特定的情形之下,才能产生,可能需要长期相处。”
我叹了一声:“若是要我长期在那环境中过日子,那是绝无可能之事。我看,还是设法把那一男一女请出来好了。”
齐白望了我半晌,他也知道,我所说的“绝无可能”是实情,所以他也叹道:“好,那就只有我先进去,看看是不是能将他们请出来。”
我给他鼓励:“以你现在的身份和神通,我相信必定可以成功。”
齐白挺了挺胸,我又道:“事不宜迟,你还是快一点去进行的好。”
齐白沉思了片刻,大声道:“好!”
接下来,我们又看到了他突破空间的本领──他已能自由来去阴阳界,我们看到的情形,实在不算是甚么,但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人透过了墙,在眼前消失,总不免产生怪异之感。
温宝裕伸了伸舌头:“乖乖,这还了得,有了这样的本领,还有甚么古墓能难得了他?”
我也正想到这个问题,同时,隐约感到,齐白这家伙,一定还有一分私心,有甚么事未曾和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