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中,有着明显的歧视在,我不客气地道:“像你这样瘦小干枯,其貌不扬的人,也有阿佳这种没脑的美女投怀,或许那亚洲人比你更有钱,甚至可能是一个国王,有甚么好奇怪的。”
牛顿被我抢白了一顿,一声也不出,我可以想像到他脸色发青的样子。我大声喝:“还有问题吗?”
牛顿怔道:“没有了!没有了!”
我放下了电话,想起自己的假设正确,也很得意,婴儿懂得如此嘱咐方琴,自然是吃了亏,长了智。由此可见,人的智慧,可以是前世今生累积起来的。
第二天,我就收到了牛顿寄来的邮件,在拆封的时候,我心中突然感到很紧张,至于为甚么紧张,我也说不上来。
我只是隐约感到,在玫玲女士和阿佳之间,应有着某种程度上的联系。
自然,我所指的“某种程度上的联系”,不是指阿佳今生成了玫玲的儿子——这种关系是表面的,人人可以看得到。
我隐约觉得的联系是内在的,隐秘的,而且我觉得,那一定是一个关键性的所在。
我拆开了邮件,牛顿把照片包得很好,那表示他很重视这些照片,他把照片夹在两张硬纸之间,一掀开了硬纸,照片一映入眼帘,我就一震,立即拿起了电话来,和小郭联络。
因为一看到了阿佳的照片,我就知道我隐约的模糊的感觉,已渐渐变成实在,可以摸得着抓得住了。
但是小郭却不在,留言说是出远差去了。我心想。难道小郭不向我道别,就出发去找青龙了?如果事情真是如此,那么一定是有突发事件,以致他连向我道别的时间都没有。
第八章 妓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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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很难想像如何会有这等情形,但联络不上小郭,我只好放下电话,就继续仔细看阿佳的照片,一面看,一面不住吸着气——那是心中惊讶的自然反应。
在照片之中的阿佳,明眸皓齿,明艳无比,有一张是牛顿和她的合照,相形之下,更显得牛顿的猥琐。虽然说金钱的魔力大,但是这样明媚的一个少女,也会出卖自己,真叫人难以想像。
令我感到震惊的,当然不是阿佳的艳丽,而是不论从面部的轮廓,还是从五官来看,阿佳和玫玲女士,面貌相同之处,竟有八九成以上——那还是我对人的面貌差别有专门本领,才能看出她们之间的些微不同之处,若是由大意一点的人来看,阿佳和玫玲活脱脱就是一个人。
我向牛顿要阿佳的相片,本来就是期望有所发现,但是却也未曾料到有这样的发现。
一时之间,我的思绪紊乱之至,又找不到小郭商量,正在此时,白素走了进来。
白素一眼看到了阿佳的照片,“咦”地一声,脱口便道:“小郭真本事,找到玫玲女士的照片了。”
我道:“你仔细看看。”
我一面说,一面把玫玲的画像取了出来,和照片并列在一起。
白素一扬眉:“不同……那是两个人,还是由于画像不够逼真?”
我道:“是两个人,照片上的是阿佳。”
白素“啊”地一声,刹那之间,她疑云满面,显然也因之联想到了许多问题。
她先问我:“你先想到了甚么?”
我道:“双胞胎。”
说了之后,我又和她一起摇头,因为这一说法不成立,玫玲的年龄,应该比阿佳大两三岁。
我又道:“姐妹。”
白素道:“那得问问约克——其实,是甚么关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们两人十分相似。”
我吸了一口气:“两个相似的人之间,会有着甚么联系呢?还有,阿佳投胎成为玫玲的儿子,是不是由于阿佳和玫玲的相似?”
白素苦笑:“只怕灵魂投胎,并没有选择权。”
我道:“好,投胎是偶然的,那么,两者相似,其间就一定有必然的关系。”
白素举起手来:“她们都是德国人。”
我想了一想,是,她们都是德国人,但德国人有几千万,这种必然的关系,在整件事之中,又起着甚么作用呢?
白素也看出了我的疑惑,她道:“我们对于这两个人所知太少了,若是对她们的事知多一点的话,一定可以找出更多相同之处来。”
我道:“现在至少已找到了两点:一,她们的容貌惊人的相似;二,她们都是德国人— ”
说到这里,我忽然想起一个问题来:“我们为甚么要致力发现她们之间的相同之处?”
白素摇头:“我也说不上来,阿佳转世投胎成了玫玲的儿子,是不是因为她们有很多相同之处,才起了奇妙的互相吸引作用?”
我道:“不,转世投胎的灵魂,不见得有选择能力。”
白素迟疑了一下:“我的意思不是选择,而是一种自然的吸引,例如水向低流那样,灵魂会自然归向和自己生前相同的人。”
我道:“这个设想,倒可以接受。奇怪的是,我总感到玫玲和阿佳有越多相同之处,就越是整件事的关键所在— 可是那只是感觉,我捕捉不到实在。”
白素道:“了解玫玲比较难,还是让小郭去努力。我们可以先从牛顿那里,多得一些阿佳的资料,她是一家农学院的学生,可以找小郭去作深入调查。”
我叹了一声:“小郭留言说有远行,若是他去找青龙,只怕一时回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