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槿道:“不知道,可是如今,他活着……也和死亡没有甚么不同,他太老了,老到了虽然还在呼吸,可是已经无法表示自己的意愿了!”
我失声道:“植物人?”
朱槿道:“也不能说是植物人,总之,是太老了。”
我哼了一声:“太老了,可是总的来说,健康还是可以的?”
朱槿没有直接的回应,只是道:“这样的情形,勒曼医院有没有办法改善?”
我疾声问:“既然老人家自己已无法表达意愿了,那么,这是谁的意愿?”
朱槿深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回答,白素在一旁,像是怪我在为难朱槿:“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老人家神智还清醒的时候,早就作了安排,安置了一个核心,如今,自然是那个核心的要求!”
我冷笑:“在‘正大光明’的匾后,放上继位人的名字,到时一念,顺利接位,这种情形,只怕盛况不再了,会没有人想夺位?”
仍然是白素回答:“当然是核心感到地位不稳,有人要争夺,所以才希望老人家健康永存了!”
我明白了,核心既然是老人家安排的,一朝有老人家这个靠山在,他的地位自然稳固。
第五章 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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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旦老人家归天,靠山消失,得靠自己的实力来找拼,那就要面对强敌,他就没有把握了!
我望向朱槿,她不置可否,可是相等于默认。我吸了一口气:“即使勒曼医院有办法,对核心来说,也未必一定是好事!”
朱槿现出疑惑的神情。
我道:“老人家喜恕无常,他曾亲自把自己的‘左手’砍了,再砍‘右手’,这是没有多久的事,又怎能保他不再把核心换掉?”
朱槿低下头去,又缓缓摇着头:“老实说,这其中的复杂情形,我也摸不到边。”
我直接了当地问:“那么,你来见我,是谁叫你来的?”
我的问话,声色俱厉,因为我认为这个问题很重要──她既然提出了老人家是否可以“再一次年轻”,那么,当然是想我促成这件事,那么,是谁想这件事实现,就是派她来的人了!
朱槿被我一问,呆了一呆,才叹了一声:“卫先生,你想得太多了,派我来见你的人,自然是大亨,是你说我有办法的,事实上我却没有办法,所以我只好来找你了!”
她这样的回答,很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当然不相信,反问她:“那么,你何以提及想老人家恢复神志?”
朱槿吸了一口气:“我只知道,如果老人家还能像十年前那样清醒,能表达自己的意愿,他就有能力控制局面,使陶启泉和大亨面临的问题,迎刃而解!”
她这样说,又似乎可以自圆其说,我想,难道我真是想得太复杂了?
我道:“现在情形是──”
朱槿道:“不必局内人,只要留意近来的事态发展,并且有分析能力的人,也可以知道,核心虽然是核心,可是在核心之外的一切物质,都游离独行其事,并不转着核心打转。一言以蔽之曰:群龙无首!这也是陶启泉和大亨无从着手的原因!”
我耸了耸肩:“那就让他们各门各派去鬼打鬼好了,乱上一阵,争权总会有结果,等着看热闹好了!”
朱槿道:“你可以等,可是陶启泉和大亨,却等不下去了!”
我怔了一怔,想起陶启泉来见我时那焦急的情况,他确然是等不下去了,再等下去,不等有结果分晓,他就会有巨大的损失!
也就在这时,我陡地明白了,和朱槿讲了那么久的话,我一直被她在牵引着,向着她要说的话在前进,而且,终于她达到了她此来的目的!
一想到了这一点,我不禁直跳了起来,白素“啊哈”一笑:“知道厉害了吧!”
白素那样说,自然是她也知道我想到了朱槿的来意。
朱槿却悠然:“卫夫人太过奖了,我只不过把卫先生踢过来的球,又交回给他而已,何厉害之有?”
白素有点“幸灾乐祸”:“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对陶启泉说,朱槿有办法找出如今是谁在掌握着全局,可是朱槿说如今是群龙无首,除非是老人家他恢复神智,而要做到这一点,必须依靠勒曼医院,而我是和勒曼医院唯一的联络人。
她把我踢出去的球又踢了回来。
这也就是她来见我的目的。
我直视着她,道出了一个字来:“不!”
朱槿的神态,一点也不紧张,一摊手:“你不肯帮他们,那就算了!”
我呆了一呆,立即想到了一件事,疾声道:“你不可以把这种情形对他们说!”
朱槿要是把这情形,对陶启泉和大亨说了,这两个家伙,一定会不断来烦我求我,到时,我再想拒绝,就千难万难了。
朱槿道:“我已经把当前的局势分析给大亨听,同时也表示我无能为力,我想,大亨也一定可以想到,谁才能真正帮到他们!”
听得朱槿这样说,我简直目定口呆,但那也不过是几秒钟的事,我向白素道:“我要出去一阵!”
白素缓缓摇头,像是在告诉我:没有用的。她自然知道我是托词,我说“出去一阵子”,那是要避开两人的纠缠,说不定一年半载,不再露面。而白素却暗示我是躲不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