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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来说一说文姜,她是齐僖公的女儿,齐襄公和齐桓公的妹妹。前面说过的庄姜是她的姑姑,宣姜是她的姐姐,许穆夫人是她的外甥女。她同她们一样的名动天下,只是这名极其的不堪,因为这个齐国最有个性的公主,她爱上的男人是她的哥哥,齐襄公姜诸儿。
故事或许从他们小时候一起玩闹时便开始了,但我只能从公元前709年前后开始讲起,因为他们的情感是从那时候开始暴露在了大众面前。当时,齐和郑交好,齐僖公看上了郑国英俊勇武的太子忽,决定收来作女婿,所以想将女儿许配给他(这个女儿后来被世人称为文姜),谁知道这太子忽不识趣,他说郑太弱小,不敢高攀齐这样的强国。意思就是说,他对僖公娇滴滴的女儿没兴趣,不娶。本来一桩美事,就这样不欢而散了。
姜家美丽无敌的女儿莫名其妙得了这么个侮辱,不郁闷怎么可能,情绪自然要低落。别人不关心,同父异母的哥哥姜诸儿却是疼惜。他们自小吃玩在一处,耳鬓厮磨,感情很是深厚。他知道妹妹的心思,自然加倍的照顾和爱护她。正是渴求爱情的年纪,一个风姿翩然,一个娇俏美丽,不知道是谁先给了谁一个勾魂的目光,一切亲情式的依赖和关爱,顿时变了味道,两颗心不管不顾的火热起来,他们相爱了。
兄妹婚是上古时代的旧习,因为那时候,人们还没有受到思想和意识的管制,生理心理上也没有什么清晰的认识,所以男女之间,纯粹是性本能的相互吸引。后来,慢慢发展,知道血缘婚对后代有不良的影响,人们开始自觉地约束自己。到春秋时,男女关系虽然仍很开放,但有血缘关系的兄妹发生儿女私情,是绝对为礼法和世情所不允许的。姜诸儿跟妹妹这一场男欢女爱,也就注定了有不了什么美丽的结局。
齐僖公的愤怒可想而知,姜诸儿和妹妹被禁止往来也是一定,但这样也不保险。好在说媒的来了,鲁国桓公派遣使臣向齐求亲。齐僖公当即应允,立选良辰吉日,亲自将女儿送往鲁国成了亲。
公元前709年的秋天,文姜离开了齐国,离开了姜诸儿。我们可以想到文姜的留恋,姜诸儿的不舍,却无法对此给出一个正确的表情。他们的被拆开,或许不是错误的结束,而是另一个错误的开始。
文姜作了鲁桓公的妻子,三年后,生下了儿子同,后又生次子季友。鲁桓公对这个高贵美丽的妻子应该还算满意,虽说她似乎对他不是那么一心一意,但她毕竟貌美,且为他连产两子。而文姜,她的心里,是否一直有个身影挥之不去呢, 孤独的夜晚,她是否曾怀念着往昔时光,为那些美丽的日子流泪心伤。
公元前698年,齐僖公殁,姜诸儿即位,是为齐襄公。文姜本想随同鲁桓公一同前往齐国祝贺齐襄公掌位,大概也是想偿多年相思,但桓公或许是有所耳闻,有他的顾虑,所以便没有答应,文姜只好继续等待机会。
又过了些年,或许是鲁桓公放心了,又或许是文姜催得太频。总之,文姜强烈的归国愿望得到了实现,他们要访问齐都临淄。齐襄公听说,简直大喜过望,迫不及待跑到边境上等着。十几年的期盼之后,他们的旧梦即将重温。一个是意气风发的君王,一个是风情正盛的美人,如此的两两一望,所有过往的岁月瞬间鲜活。
长久分别沉淀下来的热情,让他们沸腾了,忘情了。此时的姜诸儿和文姜,如同十多年前那一对执拗的年轻情侣一样,重新热恋了。他们除了彼此,什么都想不起来也不愿意想,欲望一旦放纵,便只剩下盲目和疯狂,谁都无力改变。
鲁桓公不是傻子,遭到了背叛还怎能安心候在使馆,他来寻他的妻子,但是却看到了他最不愿意看到的那一切。耻辱!怒火熊熊,他或许第一次对他如花似玉的妻子出口斥责,又或许还动了粗。一天都待不下去了,他要离开齐国,以后再不会踏上这片土地。
齐襄公或许是听过了妹妹的哭诉,又或许是想永远的留下文姜相伴,不论是出于爱的疯狂,还是出于心的狠戾,他对鲁桓公动了杀机。可怜那个得不到妻子爱情的桓公却浑然不知,毫无防备。齐襄公设宴为桓公饯行,桓公没带什么随从就那么去了。彭生在齐襄公的暗示下,轻易便杀了鲁桓公。随后对外说:鲁侯酗酒伤肝,车行颠簸导致气绝身亡。文姜听到这消息不知做何感想,或许她是这阴谋的策划之一,或许她真的毫不知情。她留在了齐国,命人回鲁国报信。
鲁国姬姓宗室及臣民听闻此讯,先是意外,后是激愤,怀疑其内必有阴谋,但面对国力日盛的齐国,又查无实据,他们怎敢贸然出兵,只好先由世子同即位,是为鲁庄公,然后又派人到齐迎丧,同时追查事件的前因后果。
齐襄公大概怕了,又或许愧了?不知道他想了些什么,最后将彭生推了出来,说:彭生护送鲁侯不力,致鲁侯丧命,当严惩。随后下令将彭生处死,以谢鲁人。彭生一看主子不仁义,也便顾不得许多了,在大殿之上痛骂文姜和齐襄公乱伦,说他们杀人嫁祸他,又说一定要向齐襄公追魂索命,齐襄公速叫武士将彭生绑了下去,但这事情却很快传遍了临淄,然后又传遍了天下。
或许是为了躲避鲁国臣民的谴责,或许是为了跟齐襄公厮守,文姜没有随鲁桓公的灵柩回国,留在了临淄。每日里,衣饰光鲜地同齐襄公出游。不知道他们是为了爱情要豁出生命,还是为了欲望而走火入魔,总之,做尽了一切令世人切齿痛恨的“勾当”。有一首诗歌叫《国风•齐风•敝笱》,可谓是国风里出口最狠的谩骂,不知道文姜听到有人说她是“敝笱”的时候,是否觉得耻辱和抑郁,但是她仍旧做着她想做的事情,爱着她想爱的男人,不为任何言语或行为有丝毫的改变。这确实是个不同一般的女子,千年以后,仍令人唏嘘。
鲁庄公已是弱冠之年,说他不觉羞辱是不可能的,很快便派人来接他的母亲,但文姜怎舍得这难得的相守,或许也是觉得愧对鲁桓公,便借口暂时住在了边境,鲁庄公只得派人在禚地给母亲建造了宫室。齐襄公随后也派人在附近建造了别宫,两宫遥遥相望,不知他们是否认为这是另一种形式的浪漫。从鲁庄公元年开始,他们没有停止过幽会,鲁庄公三年,鲁庄公四年,鲁庄公五年,一直到鲁庄公七年,也就是,公元前686年,齐襄公被杀为止,他们一直保持着亲密的关系,不得不说,他们大概真的很爱,愿意相守一生。只不过,他们注定爱得寂寞,得不到世人的包容和认同。
后来,天下的政治格局有所变化,文姜收回了她为爱疯狂的心,回到鲁国,回到儿子身边,开始展露出她对政治的敏锐,以及她在军事上非同一般的才能。长袖善舞的文姜一步步帮儿子鲁庄公坐稳了王位,将鲁国这样一个羸弱小邦发展成经济军事强国,在诸侯国的争战中取得了很多的胜利。文姜这些出色的表现,不得不让那些斥她淫乱的世人们开始对她有了新的认识。
公元前672年,文姜结束了她毁誉参半的人生,鲁庄公厚葬了母亲,大赦天下,且为她大造祠庙以祀敬,这也算是当时鲁国对这位女性的一个肯定。对文姜来说,或许这是最好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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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50年之后,又一个比文姜的名声更为“不堪”的女子登上了历史舞台,将一群男人收到石榴裙下,搅了个天下大乱。这名女子是郑穆公的女儿,嫁陈国夏御叔为妻,世人称之为夏姬。
讲述她的传奇之前,很有必要提一下她的家乡郑国。从诗经里收录的郑风来看,大多跟男女之情有关,比较出名的《子衿》、《出其东门》、《野有蔓草》、《女曰鸡鸣》、《风雨》都是出自郑风,郎情妾意的婉约和旖旎,飘荡在字里行间,无不透露出郑这个国家的浪漫和风情。还有《国风•郑风•溱洧》这一篇,更是详细描画了郑国男女恋爱自由之盛况。溱水洧河正春波荡漾,堤岸之外,成群结队的青年男女,手拿兰草和芍药,寻觅着自己想要的爱人。他(她)们开朗大方的说着笑着,将初春的空气搅动的欢腾快乐。一对对的小伙子和姑娘,互赠着兰草或芍药,甜言蜜语,儿女情长。飞扬的热情,红润的脸庞,他(她)们的情感自由徜徉。这是法令允许的仲春之会:仲春之月,令会男女,于是时也,奔者不禁。也就是说,只要男女自己愿意在一起,做什么都合法,包括钻到草丛里搂着看月亮,或者爬到床上盖着被子聊天,这些都允许,只要自己乐意。
这么肥沃的土壤,开出夏姬这样的奇葩,其实很合理。夏姬是郑穆公的女儿,据说小的时候已能看出美女的胚子来,长大后脸若春花,体若春柳,娇颜一展,万物生辉。只要是个男人,看见她都恨不能流出三尺的口水(当然自己家看惯的男人不算,免疫了)。是以,她严格的娘亲对她多加管教,生怕她惹出什么是非来。但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这丫头对当个大家闺秀一点兴趣也无,别的兴趣倒是蓬蓬勃勃了,她觉得男人这东西还挺值得琢磨一下,所以,她真的仔细研究开了。
话说有一天夜里,朗月当空,花香袭人,一个胆大包天的淫贼潜进了美女的闺阁,大概长得颇顺美女的眼,所以,此淫贼幸运的没被砍杀,留在了美女的香闺之内。两人颇为情投意合,不仅仔细研究了男体女体的不同,还通过多次试验,找出了男女身体之欢所能带来的种种好处。天资奇高的美女更是由此习成了“吸精导气”与“采阳补阴”之术,从而破解了返老还童,青春永驻的秘密。这个来无影去无踪的淫贼很不仗义的消失之后,她只好设法找他人试验,进一步证实她的理论,且将之练到更高难的层次。不过,高处总是不胜寒,没人了解她的壮举。郑穆公老两口脸皮红热的紧,快快地将她许了人,她就这样来到了遥远的陈国,作了一个叫夏御叔的男人的妻子。
夏御叔是陈定公的孙子,其父少西字子夏,所以他就姓了夏,官拜司马,算是陈国的兵马总指挥。夏姬对她男人的身世没什么兴趣,她比较满意的是,身为国君孙子的夏御叔,在株林有块封地,那里有座背山面水的豪华大宅,夏御叔很多时候都能在此跟她且风流且快活,顺便完善一下她的理论。权利和金钱算什么,世上没有谁比她更懂得男人的好处。
不久,夏姬生了个儿子,取名叫夏南。这小子生得结实,从小就喜欢舞枪弄棒,据说十岁左右就能骑马驰骋如飞,十二三岁时,已能显出逼人的英气,时常跟随父亲出游,狩猎。天下父母心啊,谁都期待自己的孩子出类拔萃,所以,夏南就被送到了他外公那里,开始在郑国深造,在政治、军事、经济各方面,谋求更大的进步。
夏南进步着,夏御叔退步着,壮年而逝了。或许是夏姬“吸精导气”与“采阳补阴”的功力随着实践和年龄的增长,取得了一个质的飞跃,也或许是夏御叔本身不济,又或许是其它的原因。不管怎么说,夏姬单身了。夜夜空守,这不是她郑国第一美女的做人原则,她需要新的男人。夏御叔的所谓知己好友孔宁和仪行父本着“朋友妻,不客气”的信念,很快走进了朋友的卧室,先后作了夏姬石榴裙下的走狗,还自鸣得意,真是丢尽了所有好男人的脸。
夏姬的风情早已飞升到了一个无人能及的层次,孔宁和仪行父这两个普通男人岂能是她的对手,对这两个居然还有脸争风吃醋的宠物,她花拳绣腿就能搞定。某一夜,她轻咬着孔宁的耳朵,若有若无的呼着气:虽然同床共枕,也有厚薄之分。然后解下她的锦裆赠给了孔宁。又一夜,她轻咬着仪行父的耳朵,若有若无的呼着气:虽然同床共枕,也有厚薄之分。然后解下她的碧罗襦赠给了仪行父。这两个自以为收了美人占了大便宜的男人,乐陶陶、晕乎乎的离开后,真应该去夏姬的窗下听一听她肆意欢乐的笑声,不过,估计他们也听不懂。
数年之后,陈国君灵公听孔宁说了夏姬年过三十,还娇嫩欲滴,有如少女,哪里还坐得住。某一天,他觉得国家让自己治理得江山一片灿烂,没啥军国大事好操心的了,赶紧叫孔宁带路,奔向了株林。
夏姬听闻陈国君要驾临,好一场兴奋,命令家仆里里外外一通打扫,清水泼街,红毯铺路,备下了前所未有的丰盛的酒宴。然后,将自己好生打理,拿出了10分的力气让花枝,招展得更加慑人心魂。这样的热情,其实很好理解。对爱好激情的人类而言,不论男人还是女人,挑战都是一个特别喜人的词汇。她或许试过很多男人,但没有一个是国君。陈灵公的身份,给了他这样的幸运,得美人如此全力以待。
陈灵公见到夏姬的霎那,一定为自己的迟来悔到恨不得抽自己耳光。月娥星眼笑微颦,柳夭桃艳不胜春。这样的绝色,他居然错过了这么多年。而夏姬,当她看到这男人努力抑制口水的色态,心下必是些别的计较,大概是有些鄙夷,这男人真是白白罩了个耀眼的君王的光环,怎的看起来跟那两个蠢人没什么区别;大概还有些失落,太容易的挑战,会让人失去斗志,同时也失去乐趣。好在,她还可以存一些期待,这男人的身体或许有些不同的妙处呢?
游戏要一步步的开始,急了便没有意思。夏姬拿出她郑国公主该有的优雅,朝陈灵公飘飘一拜,轻启朱唇,请他进入厅堂。泉水叮咚般清澈的声音,弱柳扶风般娇软的肢体,陈灵公没有醉倒也差不了多少,全天下的女子哪个能比得上眼前的美色。
这一顿筵席,其实大家都是心不在焉。孔宁心内大概后悔的也想抽自己呢,看主子的模样,以后想分杯羹怕是难了。夏姬心内大概计划着怎样从这个新鲜的男人身上捞些好处,不然岂不吃亏。陈灵公心内大概是有些煎熬,将夏姬全身上下不知道意淫了几遍,还舍不得挪开眼,真恨不能一脚将孔宁及卫士们揣出去,赶紧随了心。但夏姬不着急,她要等一个最好的时机,这个男人的急迫还不到顶点,偶尔波光流动,那么若有似无的勾一下,让他更乱一些。夜深了,酒不醉人人自醉,陈灵公彻底沦陷了,此时就算夏姬要他的命,他也愿意认了,这个女人实在太美了!
夏姬慢慢偎近了陈灵公,有些事情要开始了。深识其中滋味的孔宁很知趣的招呼同样知趣的侍从人员退出了外厢。偌大的厅堂上,陈灵公同夏姬对望着,一些急促不稳的喘息和心跳缓缓充满了整个空间。夏姬所有的表情,含笑或是含羞,对陈灵公都是致命的诱惑,他受不了了,将夏姬抱起来,只觉得满怀芬芳。以下省略千余字,请自行想象。夏姬若使出上层内功,是很不得了的,请不要以平常观感遥想这个美女闺房内的诸多事宜,请火辣一点,少女的羞涩,少妇的柔媚,成熟女人的妖娆,请综合设想之。
这一夜,陈灵公若入仙境,身虽疲心却醉,久久不愿离开这个销魂乡,夏姬却对这无甚新意的男人没什么留啊恋的,她也懒得想出什么创新的主意来对待他。同样是,轻咬着这男人的耳朵,若有若无的呼着气:主公看见此衫,如看见贱妾。然后解下她贴身穿的汗衫给了陈灵公。陈灵公兴奋,得意的表情藏都藏不住,夏姬这时候,不知道是不是觉到了这些男人“老实”的一面,主动地跑来将自己的精血献给她养颜,还打算给她一堆金子银子的宝贝作补偿,她随便给点甜头,自称个贱妾,他们就满足的这个样子。看着陈灵公洋洋自得的脸,她都想“愧疚”一下自己的无情了。
不过陈灵公、孔宁和仪行父却永远想不到吃亏这一层上去,他们只觉得偷腥偷得快乐无比。陈灵公更是从此将株林那座豪华的大宅子视作了他的外室,有事没事恨不得天天跑上一趟。正跑得欢呢,夏姬那个优秀且健壮的儿子夏南留学归来了。这年轻人要文有文,要武有武,不但见多识广,而且精于骑射。众人一见他,皆收敛了一些,至少不敢公然占这个青年才俊的娘亲大人的便宜了,他娘亲心疼儿子,怕世人剥了他的面子,自然也忍了一些欲望。
陈灵公任命夏南承袭了夏御叔的爵位和官职,夏南掌握了陈国的兵权,开始有声有色的为国君尽职尽责起来。然而,欲望这个东西开掘之后,岂是自制就能制得住的呢,夏南归国一个月左右,陈灵公忍不住了,仗着自己是一国之君,偕同孔宁和仪行父,又跑到了株林。夏南又不傻,早听过些风言风语,只是看他们老实了,也就算了,谁知道这些人胆敢又粘糊上来,他连忙赶回家,企图守住他娘。
一开始,夏姬怕他儿子难做人,还是很有些避嫌,但等到酒一多面一热,和陈灵公眉目之间就开始有些暧昧了,是人都能看出来。夏南阻止不了,只好躲开,省得看了心闷。陈灵公一看夏南如此,心下宽了许多,嘴上便胡乱喷起来,对着仪行父说:夏南身躯魁伟,有些像你,是不是你做的?仪行父回答:夏南两目炯炯,像主公,估计还是主公所做。孔宁插进嘴来说:主公与仪大夫年纪轻,做他不出,他是个杂种,就是夏夫人自己也记不起是谁做的了!
听听这些话,这不是活腻味了是什么,夏南岂真是软弱之辈,这样侮辱他的母亲羞辱他,他不杀了他们,还怎么算个男人!躲在内室的夏南被这些混帐彻底激怒了,他悄悄从便门退了出去,随即命令他的随行军众围住了宅院,下令不许放走一个人。夏南手执弓箭,带了几个得力的手下,从大门杀进去,一箭就射中了陈灵公,陈灵公即刻归天。孔宁和仪行父见势不妙,赶紧趁着乱仓惶地逃出了株林,逃往了楚国。
夏南率兵入城,说“陈灵公酒后急病归天”,和群臣又立了太子妫午为新君,是为陈成公。随后,夏南请陈成公朝见晋国,以求找个靠山。陈国民众知道其内那些隐情,对夏南很是同情,倒是很配合,没有愤怒也没有暴乱。他们想踏实地过日子,有人却不肯。楚庄王听孔宁和仪行父说陈国有个叫夏南的小子居然敢杀君谋位,立时表达出强烈的“正义感”,起兵讨伐陈国,捉住夏南,处以了“车裂”之刑。这个深造了半天的大好青年,还没来得及找个心爱的姑娘谈场恋爱呢,就这样结束了他的一生。
夏姬被带到楚庄王面前,楚庄王一见之下,却是个婉约动人的娇美女子,哪里见得什么妖气了,不觉为之心动,不过,也就动了那么一下下,这个君王据说还是很有些明君的样子,为了光辉的形象,他将这个大美人赐给了连尹襄公。可惜连尹襄公无缘消受此等美色,不到一年,战死沙场了,夏姬只好又回到了郑国。她的传奇却没有就此结束,不久后,楚大夫屈巫听闻了她的美艳,出使齐国时,便绕道郑国,跟她成了亲。
这时候,夏姬或许已没有先前那些热望了,她对男人应该有了新的需要,所以,欢爱之后,她问枕旁的屈巫:这事曾经禀告楚王吗?屈巫本着牡丹花下什么什么的那个信念,回答说:今日得谐鱼水之欢,大遂平生之愿,其他在所不计!第二天,这个勇敢的男人就上了一道表章,跟楚王报告:蒙郑君以夏姬室臣,臣不肖,遂不能辞。恐君王见罪,暂适晋国,使齐之事,望君王别遣良臣,死罪!死罪!楚庄王不生气就怪了,屈巫带着夏姬投奔晋国的路上,楚庄王就派公子婴齐率兵抄了屈巫整个家族。
屈巫的家族为了一个从未谋面的女人,就这样糊里糊涂的被抄了,就因为这个家里出了个要色不要命的猛人,这些可怜的人全都失去了享受阳光的权力,夏姬看着痛哭流涕的屈巫,不知道作何感想,是否为此也留下了眼泪这种对她而言很陌生的东西。她是个传奇的女人,是个聪明的女人,也是个强悍的女人,屈巫或许是她最后一个男人,或许不是,或许永远也没有哪个男人能进驻她的心。古往今来,没有任何一个女子超出过她的肆意和狂放,她就这样妖艳在春秋的时空里,百年,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