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下班从康乐走出来,半小时过去了,90路就是不来,等的人越来越多, 阿梨想打张的士走,又怕堵车弄出三十多块来,这一天班就白上了,正拿不定主意,一辆淡黄电摩停面前,她一看,是章嘉。 “嗨,上来,我送你回去。” “你?来这儿做什么?” “找你啊,上次电话也没留一个,上来!” “不用了,我等车,就来了。” “怕我绑架啊?” “怕呢,我基本不信任谁,你……真的叫章嘉啊?” “你也太灰暗了吧,我拿身份证给你看看。” 章嘉从怀里拿出身份证,“看啊,兔子,善良的乖乖的兔子。” “章嘉良,你不是说章嘉吗?怎么又有一个良?” “老爸罗罗嗦嗦的,嘉就是良,何必那么多,章嘉,多好听。” 阿梨笑笑。 “走,去锦苑,我住那儿,给我上上课。” “不去,我还没吃饭呢!” “吃饭简单,去哪儿你说?” “……天缘素馆。” “吃素啊,看你不象吃素的,行,没问题。” “那你看我好像吃什么的?” “吃草啊,像我。” 阿梨轻轻笑起来。 来到天缘素馆,相对来说这里吃饭的人要少得多。 “每天喝喝茶对现代人来说是最简单、最有效的排毒方法,”点完菜阿梨说。“茶叶的解毒功能很强,可以和体内毒素结合成不溶于水的物质排出体外。” “众说纷纭啊,现在一出厂一包装就是普洱茶了,生茶当普洱茶喝,口感远不及烘青的绿茶功夫茶,白遭踏了它, ”章嘉一面吃一面说。“可是会有多少人原意守着岁月去慢慢陈香它呢?或者赶着马帮,绕山绕水,让大自然去赋予它灵性,南方有嘉木、美人……啊,” “怎么这两天入门了,美人红,你喝过?” “还带来了,”章嘉从包里拿出一块土得掉渣的茶叶,“怎么样?” “嗯,好茶,有茶堪对饮,无酒亦盘桓。改天去我们茶庄喝吧!” “好嘛, 有好茶喝,会喝好茶,是一种‘清福’,鲁迅喝茶的感觉。”章嘉有点卖弄。“你知不知道一种班禅紧茶?是西藏那边的喇嘛喝的?” “我们茶庄就有,宝焰牌的下关沱,价格一沱三百以上,你要啊?” “那算什么?外边‘清茶馆’千元一壶的乌龙,2000元、5000元,甚至9000、上万元一壶的特级普洱有的是,‘享清福’的代价有时贵得让人咋舌。”章嘉说。“不知鲁迅先生在天之灵有无知晓。这哪里是在喝茶,简直是在喝‘钱’!” “不必困惑,喝茶既怡情养性,又对身体大有裨益,不管喝贵茶、还是便宜茶,只要喝茶都是值得推崇的”。“阿梨不紧不慢地说。“洋酒能卖到几千元、上万元一瓶,中国这么好的茶文化为什么就不能针对高层次需求推出高价位呢?” “所言极是,我师父年底要从西藏来,我想送他点下关沱。” “当然,茶叶的价格悬殊,并不是说便宜茶就不好,只要品质过关,茶叶的保健功能差别并不大,完全可以‘丰俭由人’。”阿梨说。“你师父是喇嘛?你学密宗?” “是啊,改天我给你加持一下,开开智慧。” “开智慧?无智亦无德。” “你也有师父?” “没有,偶尔看看禅宗的书。” “禅是什么?” “世尊问文殊:汝以何入三昧耶?文殊言:我寂不思议。” “妙啊,不可思议。” “不可言说。” 章嘉阿梨相视一笑,这餐饭吃得颇有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