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红绫有一头神鹰,红绫和神鹰之间又可以沟通,所以他就想到利用红绫的神鹰去和大羊鹰沟通,然后再由神鹰告诉红绫,由红绫告诉他。
这样的过程虽然迂回曲折得令人叹为观止,可是在理论上倒也可以说得过去。
我在迅速地想着,金维目光灼灼地望着我,忽然笑了起来,他显然明白我的思路,所以他笑着道:“我的想法是不是有点异想天开?”
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有这点好处──你心中想到的事情,不必再花时间向他说一遍,他就自然会知道你想了些甚么。
我也笑:“异想天开──形容得真好,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这个忙,红绫一定肯帮,只是不知道她和白素甚么时候可以回来。”
金维摊了摊手:“不要紧,反正我无所事事,可以等。”
我想了一想:“我自己也不知道甚么时候忽然会离开,这样,你要是不见外,就在我这里住下,就算我有事情要离开,她们回来,你也可以第一时间见到她们。”
金维高兴之极:“不见外,当然不见外,能在卫府作客,以后讲出去也光彩。”
我笑:“以为你只是打猎行,原来说话更行!”
金维忙道:“我是由衷感到高兴,并非巧言令色。”
我也看得出来,他很高兴和我相处,我问他:“那头大羊鹰在何处?”
金维咋舌:“我可不能把它带在身边──它太大了,站着比人还要高,它在它生长的地方,这些年来,我和它已经成了好朋友,普通的沟通绝无问题,可是要和它讨论深奥如生命奥秘这样的事,却无法做到。”
我非常了解这种情形:“别说是人和鹰之间了,就算人和人之间,要讨论生命奥秘这样的事,如果对方少一些想像力,也都无法做得到。”
金维很有同感,连?点头。
我又道:“现在我担心的不是红绫不肯帮忙,而是她的神鹰也不一定能够理解这样深奥的问题。”
金维伸手在脸上抹了几下,现出很疲倦的神情:“无论如何总要试一试,已经无路可走了。”
我一面取来第二瓶酒,一面问:“你和大羊鹰沟通到了甚么程度?”
金维喝酒:“我已经从它那里知道,那怪人从天而降的时候,有巨大的声响和光芒,而且一共是三个人,两个大人,一个小孩。两个大人随即死亡,在死亡之前,大羊鹰恰好在山顶,那两个人给了大羊鹰强烈的信号,使大羊鹰明白它要照顾那个小孩。而它也一直在那样做,直到它感到小孩有病,便找到了我。”
这些经过,有的我知道。有的我非但不知道,而且无法想像。毫无疑问,这从天而降的三个人,都是外星人。
第三章 成精宝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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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假设这类外星人已经有能力参透生命奥秘,可是难道那个小孩也有同样的高深学问?
如果那小孩不是已有这样的能力,又如何能够令得那个喇嘛在悟道的情形下圆寂?
看盒维如此锲而不舍地想和那头大羊鹰沟通,显然是他认为那怪人(外星人)曾经把生命的奥秘告诉了大羊鹰,所以他才想从大羊鹰那里得到这方面的知识。
由于地球人对自己生命的知识是如此贫乏,所以地球人一直通过各种各样的方法,想对自己的生命增加了解,金维这样做,目的也正是如此。
不过我却觉得他有点舍本遂末──那怪人在喇嘛庙失踪之后,他为甚么不去找一找?
我把这个问题提了出来。
金维苦笑:“我怎么没有找过!我一找到了那头大羊鹰就要它带我去找那怪人,大羊鹰自己也想找那怪人,我相信他们之间有极深的感情,可是这些年来,我们几乎找遍了康藏高原,却没有任何发现。”
他说到这里,略顿了一顿:“我敢夸口,全世界人对康藏高原的知识加起来也不如我所知道的十分之一!”
金维的话确然夸张,可是我却相信那是事实,因为十多年来,他并不是一个人在那里探险,而是有一头大羊鹰和他在一起,大羊鹰可以带着他飞,海拔几千公尺的高峰,很容易就可以上去。
而且这些年来,金维和大羊鹰之间,一定配合得天衣无缝,金维极有可能在天上的时候多,在陆地上的时间少。
当我想到这里的时候,我自然而然想起红绫──如果她知道了这种情景,肯定心向往之,羡慕不已。
我向金维说出了这一点,金维也笑:“孩子听到可以被大羊鹰带着在天上飞,没有不羡慕的,可是实际上滋味并不好,天上风大,城市里的孩子,一上天就被风吹化了!”
金维这样说,显然他对红绫的来龙去脉不是很了解,以为她是骄生惯养的大小姐了。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把红绫如何在苗疆当野人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金维。
金维听得又是讶异,又是感叹:“真想不到她的遭遇如此之奇,只怕非人协会中也没有人比她更离奇的了。”
金维本身是非人协会的会员,自然把非人协会看得极高。其实非人协会的会员虽然个个出众,可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天外有天人上有人,比非人协会会员精彩的人,为数甚多,红绫当然是其中之一。
当然这话我只是在心中想想,并没有说出来。
然而金维这个人其机灵的程度,远在我想像之上──我怀疑他多少会一点“他心通”的本领,他和秘宗的喇嘛多有来往,这“他心通”正是得道喇嘛的本领之一,他会此道,也在意料之中。要不然他怎么会知道我心中在想甚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