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姐夫来到学校找我,我还在备战高考,姐夫见到我,“你奶过世了……”,我脑子停了下机,世界灰暗暗的,“不可能!怎么过世了!终于过世了!”这几句话在脑子里转着圈,几秒,我回到现实,我感觉脑子冷,周身都是梦。 到家了,二婶院子罩着大棚,我看到熟悉的不熟悉的几多人在摊子上来回的转,我走了进去,穿过拥挤中堂,看到院子尽头一口棺材在那,我说那是奶奶。 小的时候,还穿开裆裤,我经常在奶奶身边。 “奶,我饿!” 奶奶摸着我的头,“奶奶给你炒油干饭” “嗯”兴奋的我抱着奶奶的腿,头像小鸡似啄奶奶腿。 一会奶奶土灶上就传来香喷喷的油饭,“奶奶奶奶,多放点油,园园爱吃油,多多……”我抽着鼻子泡,笨拙的拿手臂长的火钳,往烤人火炕添柴,火炕映着我脸,发红,我看着奶奶,像修女翻转世间爱。 “奶奶,我耳朵进虫了,”我食指伸到耳朵搅。 奶奶焦急,拿出我感神奇的小盒,用小棉棒沾金黄苦味茶油滴到我耳朵,那时里面小虫嗡嗡几声就死。 “奶奶,我这长个小泡,”我使劲用小短胖手勾着永远止不住的痒,来到奶奶身边。 “来,奶奶给你擦点油,”奶奶从窗台又拿起了那个神奇的小盒,抹的我舒服的小牙直打咯。 “奶奶,我饿,” “奶奶给你炒油饭?”奶奶卷起袖子,准备上灶。 “我不吃油饭,”我嘟哝着小嘴小调皮样。 “那奶奶给你拿吃的,”我兴奋的眼睛冒小星星,看着奶奶打开那充满神奇的大柜。 ……………… “奶奶这个眼睛瞎了,给奶奶抹点药”奶奶一只手捂着眼睛,看着渐渐长高的我。 我拿着像小辣椒似的药,抹在食指上慢慢在奶奶眼边揉,“怎么瞎了?” “前几年奶在后山捡柴,不小心被树棍触了,”我心痛,给奶奶擦药。 渐渐长大,很少来看望奶奶,奶奶走的前几天,我喂豆腐花她吃,结果她吃的满身都是,我替她擦着,她指着枕头边“你也吃,奶奶给你留着呢,”我抬起头,眼泪像冒不高的喷泉似往外流。 “奶奶我给你洗洗脚?” “好,奶奶好久没洗了,” 把奶奶脚泡在水里,我温柔的擦着,好像这是时光。 “奶奶,我给你剪剪脚趾甲吧?” “好,扶奶奶到外面。” 夕阳的余晖很好,可是明天就是朝阳。 奶奶坐在轮椅上,剪完趾甲,我想推她到河堤散散心,她让我拿来镜子照了照,摸着门槛说:“就在着看看吧。” 那时她的眼睛看我带着依赖信任,看外面的人和天带着却是半年瘫痪难出的警惕与不舍。 那是最后一次和奶奶相处,几天之后她就去了,有时庆幸这段时间有时觉得又少。 在一次看到奶奶是正月十五,那次天下着小雨,我说爸爸我想看看奶奶,骑摩托走了三十里,和爸爸到了奶奶孤独的坟头,我烧着纸,跪在那里,久久的不想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