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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眼睛可以看清东西,但也足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只要你睁开眼睛,你就会迷失世界,最可怕的是迷失自己……蝙蝠奴和泣乌鸦的相遇是偶然的,也是必然的. 蝙蝠奴从小就玩世不恭,桀骜不驯,在蝙蝠族内被视为野小子. 泣乌鸦从小就逆来顺受,任劳任怨,在乌鸦族内被叫作傻姑娘. 一天傍晚,泣乌鸦和伙伴们一起玩耍,有伙伴建议泣乌鸦再去寻找食物,泣乌鸦顺着伙伴们指的方向来到了一个异类聚集的地方.就像伙伴们所预料的那样，泣乌鸦被迷信的异类臭骂和追打,她努力挥动着受伤的翅膀惊慌失措的逃了出来.夜幕开始降临,泣乌鸦迷路了,她看到了一座破旧的寺庙,努力的飞上了神像的肩膀上.‘异类所敬仰的泥塑的神们和异类所忌讳的受伤的邪灵两者中,究竟让谁来宣判谁的生死归宿?究竟谁更应该鄙视谁的无可奈何?’泣乌鸦想.扑闪扑闪的响声过后,一个同样黑不溜秋的东西倒挂在了她的面前,“嘿！我叫蝙蝠奴,我感觉到了你的温度和心跳.” “感觉? ”泣乌鸦说. “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只靠感觉存活的? ”他们就这样相识了.泣乌鸦把她的遭遇告诉了蝙蝠奴, 蝙蝠奴也把自己的处境告诉了泣乌鸦. 他们就这样成了朋友.“我想看看乌鸦的血是什么颜色?”蝙蝠奴又在痴痴的说话: “我们主要是靠吸血存活的,我们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吸血,但我想吸这些高高在上的神的血,他们既然给了我明亮的眼睛,却又让我回避光明……”“哦！你快离开,离开这个地方吧！” 蝙蝠奴若有所思的说. “住嘴！”不知什么时候,蝙蝠族内的长辈们已经围在了他们的周围.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敢说！！” 吸血者们往往把自己当作人.还扣加了大逆不道的罪名.他们是闻着血腥味来的,在这个连神都冷漠了的世界里,执行者们更不可能放过任何一次让他们满足贪婪的机会,尽管他们并不知道乌鸦的血是什么颜色.大大出乎预料的是蝙蝠奴仅仅以永远离开族类为代价换回了泣乌鸦的性命.蝙蝠奴感受着泣乌鸦的温度和心跳离开了这个异类认为神圣但邪恶所主宰的世界.他们来到了乌鸦族所生活的坟地.但乌鸦们永远不会饶恕一个与靠吸血活着的邪灵交往的族类.他们同样被追赶了出来. 夜像黑色的液体淹没着他们,泣乌鸦终于筋疲力尽, 受伤的翅膀再也搅动不了无形的空气,一下子跌落在空旷的荒地上.蝙蝠奴突然失去了方向,对于蝙蝠来说感觉就是方向；对于蝙蝠奴来说方向就是异类所麻木了的温度和心跳.雷声轰隆,北风在肆无忌惮的吹,蝙蝠奴知道他必须要在下雨前找到泣乌鸦，带她到一个能躲避风雨的地方；他发疯一样地四处乱闯乱撞,哀叫着泣乌鸦的名字……冷风吹来了一阵血腥味,顺着熟悉的血腥味，蝙蝠奴找到了奄奄一息的泣乌鸦. 蝙蝠奴兴奋的叫着她的名字,泣乌鸦睁开了疲惫的眼睛说: “你帮不了我的,你把我的血吸干快去吧,我知道你也一天没有吸血,迟了你也会死的！”蝙蝠奴坚决的摇了摇头:“不！我注定了只有感受着你的温度和心跳我才有方向.”蝙蝠奴找准方向衔起了泣乌鸦,但是蝙蝠奴太饿了,一小段的飞行让他们感觉到了绝望.泣乌鸦流泪了…… 短时间的沉默后,泣乌鸦激将道:我不会死的,你只有吸点我的血，我们才能同时离开这里.但不知道我的血究竟是不是适合你? 你没听说过天下乌鸦一样黑吗!?我们就是异类都认为啄食灵魂的邪灵,我们的血像咒语一样可怕!”“乌鸦只是预告了谁又将被吸血者们吸干了血的死讯.”泣乌鸦自言自语. 蝙蝠奴流泪了……他喃喃地说:“我不要只感受你,我要看看你.”在他即将睁开眼睛的时候耳边又回响起了长辈们的忠告:眼睛可以看清东西,但也足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只要你睁开眼睛,你就会迷失世界,最可怕的是迷失自己……他第一次顺从地听了泣乌鸦的话,他知道泣乌鸦的话让他不可抗拒. 生命总是在误闯误撞的情况下让人刻骨铭心的相逢,然后或悲或喜的让你流泪.异类把它叫作缘分---一种相互利用前的自说自话.但是他们不是,绝对不是!因为不知颜色的血的相互救赎.…… 他们找到了一个山洞---一个黑暗但让他们感觉安全的乐园. 白天泣乌鸦外出觅食,晚上蝙蝠奴开始行动,平静的生活中,他们甚至不能紧紧的挨在一起,泣乌鸦直立着,蝙蝠奴就倒挂在她的脚下.泣乌鸦习惯了在她的脚下倒挂着蝙蝠奴,像呵护自己的影子,哪怕在黑暗里都象生活在阳光里；蝙蝠奴也习惯了在黑暗的世界里,感受着她的温度和心跳,这是他活着的目的和方向.幸福就源自知足哪怕只能相互守望. “我不要只感受着你,我要看看你”蝙蝠奴又开始了胡言乱语.黑暗里,蝙蝠奴试着睁开了眼睛,但他什么也看不到,只能感觉到来自黑暗深处黑夜的温度和心跳.蝙蝠奴又紧张地闭上了双眼.那是泣乌鸦的温度和心跳,蝙蝠奴满足地肯定. 啄食灵魂的鸟啊 让 被我汲取的血与你同在 尽管 谁 凭空划的一条地平线 踩在了你的脚下 横在了我的头上 你可以在黄昏 竖穴居的门口 端详夕阳 而我 宁愿变成你的影子 再让你的影子重叠在 我的身上 只要能感受到你的温度和心跳 我就不会 失去方向 我甚至想用我的卑微 以最公平的方式 愉快的相逢在黑夜里 你看不见我 我看不见你 然后静静地 等着你宣判 用最古老的文字 诠释 最年轻的 相互守望 蝙蝠奴说出一段文字后,天色已亮.又该是一天最简单的重复,泣乌鸦扇动了几下翅膀,泣乌鸦又该外出觅食了.……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在他们习惯了的时间准则里,天色已是晌午. 泣乌鸦迟迟未归, 但蝙蝠奴从长辈们的教导里知道:在白天有光的世界里,蝙蝠外出是族内的大忌.蝙蝠奴焦燥地从洞内飞到洞口,又从洞口飞回洞内,他盼望着有一种熟悉的搅动从洞口传来,然后感受到熟悉的温度,感受到熟悉的心跳.终于,蝙蝠奴不顾一切的冲进了亮光里,凭着感觉他找到了乌鸦族生活的坟地,他又被毫不留情的赶了出来,蝙蝠奴失望的舔着伤口.“嘿！你找泣乌鸦吧,我们外出觅食的时候发现了她,她在觅食的时候被无聊的异类打中了,落在了一个鲜花盛开的园子里……”一只乌鸦同情地告诉了他.蝙蝠奴顺着乌鸦说的方向找到了花园. 他又嗅到了泣乌鸦熟悉的血腥味.但他再也感觉不到了泣乌鸦的温度和心跳，蝙蝠奴流泪了,一直跌跌撞撞的盘旋在泣乌鸦尸体的周围.“我不要只感受你!我要看看你!!我要看看这个世界!!!”蝙蝠奴绝望地睁开了眼睛.他在刹那看到了泣乌鸦;看到了乌鸦血的颜色;看到了这个世界. 蝙蝠奴露出了一丝轻蔑的微笑……也就在刹那间有一道白光划过他的双眼,他的身体朝着一个深不可测的黑洞高速旋转着坠落--坠落在了泣乌鸦的身边……他的耳边一直回响着长辈们的那句忠告:只要你睁开眼睛,你就会…… 2000年9月 写于昆明 2007年7月 修改于昆明 2007年7月26日发表于<且听风吟>文学网站散文专栏<心灵感悟>栏目共计5282字符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