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一口一口喝着酒,喝了好几口,才道:“我是如何出生的,我完全不知道,在我懂事之后,我就知道自己和普通人不一样,因为我并不是一个人活着,而是和他一起活着,我们的情形像是连体人,他不是没有身体,而是和我共用一个身体。我们的情形,正确地来说,应该是‘双头人’。”
成功说来非常镇定,像是在叙述别人的事情一样。
我和白素点了点头,表示可以接受这样的说法,但当然不代表没有疑问。
我就先提了一个疑问:“怎么肯定‘他’是活的?”
第五章 爱莫能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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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还想进一步说“难道你们可以交谈”的,可是一转念之间,感到如果这样说,未免太刺激了一些,所以就没有说出来。
成功望向我,道:“虽然他不能说话,可是那只是因为他的发声器官没有能够得到充分的发展,所以他完全有语言的能力,只不过没有器官可以供他将语言表达出来而已。”
成功的话听来像是很复杂,其实并不难以理解。我道:“你的意思是,‘他’有思想,只是无法通过语言来表达他的思想?”
成功点了点头,不等我再问“你是如何知道他的思想怎样”,她就道:“刚才你一定注意到了,我和他的脑部是相连的,我们的脑部既然连在一起,由脑部活动产生的思想,当然也能够交流,所以我想甚么,他知道;他想甚么,我也知道。在思想方面,各自不同,可是双方之间却毫无保留。”
成功这一番话相当长,我好几次想要打断她的话头,都被白素阻止。我出不了声,就只好一直摇头。
刚才成功所说的话,给精神病研究者听到了,一定会大喜过望,因为那显然足“精神分裂”的一种标准典型。
成功由于畸形,所以产生了妄想,普通的精神分裂者会在妄想中成为两个人,只是空想,而成功由于有那个多余的头,所以她的妄想变成在心理上有实在的根据,所以就更加严重。
她更可以“名正言顺”地把自己妄想成两个人,而成为精神分裂的典型。
精神分裂虽然是很严重的精神病,可是并非不能医治。我已经迅速地有了处理的方法——先将成功的精神分裂医好,然后再切除那多余部份,事情就解决了。
所以我在摇头表示不接受成功说法的时候,还有相当轻松的表情。
而这时候,成功望着我,居然也摇头不已。等到她说完之后,她立刻说了一句:“卫先生,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样,我不是精神分裂。”
我做了一个表情,虽然没有说甚么,可是在这个表情上,人人都可以看出,我是在说:所有的精神分裂者,都不会承认自己是——这正是精神分裂的主要病征。
成功还是摇头:“等一会,我会向两位提供勒曼医院对我的诊断结界——刚才卫先生说要介绍我去勒曼医院,实际上我来找两位,还是勒曼医院的提议。”
我不禁啼笑皆非——事情怎么会变成甚么都不对头了,仿佛事情运行的原则,起了天翻地复的变化,变得我完全不能适应。
听成功的说法,像是勒曼医院对她的问题,无法解决,所以提议她来找我们。
勒曼医院的能力超过我们许多许多,有甚么事情是他们不能解决而我们反而能够的呢?
这不是把事情都倒过来了吗?
所以我像是服用了那种流行的兴奋剂一样,除了继续不断摇头之外,没有其他动作。
成功继续道:“我曾经提到过我有可以感应到他人一些想法的超能力,实际情形是:并不是我感到,而是他感到了,我再通过和他脑部活动的交流而感到。所以真正有超能力的不是我,而是他!”
我想发出几下干笑声,然而竟然因为喉咙非常干燥,而至于发不出声来。
我实在非常佩服白素,对于成功这种荒唐的话,她一样可以非常用心倾听,而没有特别的反应。
成功又望向我,道:“关于这一点,也经过勒曼医院的检查,可以证明,如果卫先生对勒曼医院有信心,就应该接受他们详细检验的结果。”
我道:“你一再提到勒曼医院的检验和诊断,不必再等,现在就请拿出来。”
成功居然笑了笑:“本来是应该立刻拿出来的,是卫夫人要我慢慢说,现在既然卫先生认定了我是精神分裂者,当然就必须先否定这一点,不然话就无法说下去了。”
我点头道:“正是。”
成功打开了她带来的皮包,取出了一大叠文件来,足有三公分厚,又取出一张磁碟,问道:“两位是要从文件上来了解,还是从电脑上来看——两者内容是一样的。”
我一伸手就把文件取了过来,成功还有心情玩“两者任选其一”的游戏,我却忍不住了。
文件到手,我示意白素和我一起看。
这一看,尽管我们已经将相当多的部份略过去,可是还是看了接近三小时,其中我还搬出了“医学大词典”,来查看我们不是很明白的医学名词。
而这些文件,显然是勒曼医院方面拟来给我们看的,所以很体谅我们的医学程度,写得很容易明白,而有一些连医学大词典中都没有记载的名词,也在文件中做了解释。
这些文件,详细的说明了勒曼医院对成功女士彻底检查的结果,我当然没有必要把文件全部披露,而只是将重要的部份,叙述出来就可以了。
在叙述文件内容之前,需要说明一下,成功是如何找到勒曼医院的,这又牵连到了财神宝库被成功打开,我用最最简单的方法来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