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他这个想法其实是很高尚的。要么带给人家幸福,否则不如谁跟谁都没关系。何苦让
你再为他担忧呢?”
“真高尚。”姑娘笑望着二人。
“不不,愚忠而已。”于观谦逊地低下头。
“你们说的这都是真的么?我怎么听着那么过分?也就赶上我今天心情不好特别需要安
慰,平时谁要跟我这么说我都觉得他是流氓。”姑娘又板起脸。
“那是因为我们不善于表达。不光你这么说,别人也说过:怎么好话从你们嘴里说出来
就不像好话了?我们特清楚自己这缺点。”于观忙解释。
“话是说得有点言不由衷,可这意思您还是理解的吧?”
“啊,大概齐能猜出一半。”姑娘点点头。
“那就行了,那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总而言之一句话:您的生命不属于您自个。您要
时刻想到,多少不相干的人把理想寄托在您身上呢。”
“您手里攥着多少条人命呵!”冯小刚深情地加了一句。
“我真得好好想想了,我这么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无缘无故该着谁欠着谁一大堆似
的。”姑娘沉思。
“怎么话又说回来了?”于观大惊。
“是呵,我本来自私自利活得挺好,吃饱了饭练练气功,看能不能蹿墙越脊。谁想撞上
你们,云山雾罩说了这么些个不着边儿的话,活生生地让我觉得自个有多大罪过似的。算我
倒霉,今儿出门没挑日子。”
姑娘一拧脸甩手走了,撇下两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捧砸了吧?捧出不是来了吧?怎么跟人家家长交待?”
“我是坚决想不通,怎么就能捧出条人命来?”于观抱着脑袋一下蹲在地上。
“我真感到自己能力有限,不行,干不了这活。”于观说着泪就下来了,“还是换个能
力比我强的同志干吧。”
“你怎么了?”丁小鲁看和于观一起回来的冯小刚。
“晚上那人没捧好,他心里难受。”冯小刚说。
“谁都有偶失前蹄的时候。”丁小鲁安慰于观,“都没干过,都是摸索着来,犯不上太
跟自己过不去。”
“这不像你呵于观。”杨重走上前,“这不是你的性格。怎么能一遇困难就退缩?你是
个弹簧呵你不要忘了。”
“可我的确是干不好这个工作,我的压力太大了,我的神经……”“够了!别一副软骨
头的样子!”冯小刚大喝一声打断他,“你干不好别人就干得好么?我们不都是在不断栽跟
头的过程中逐步成熟、老练起来的?我真没想到小小的一点挫折你都经受不起。好啦,要不
我们都不干了!回家休养吧!明哲保身吧!由着自个性子来吧……”
冯小刚说着也流下泪,“我就没有自己的脾性么?我就没有个人的爱好么?可我们要都
不干那让谁干?”
众人皆默然,于观垂下了头。
冯小刚走到于观面前,慈祥地看着他说:
“我理解你,也够难为你的了。可你想过没有,你在这个时刻动摇、退缩,会对同志们
的士气有多么大的影响?你又会成一个什么样的人?”
于观悚然一惊。
“好好想想吧,晚上睡觉前好好想想吧。”冯小刚迈着沉重的步履,走了。
“快睡吧。”丁小鲁对一直愣愣地坐在灯下的于观说。
“睡不着哇。”于观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冯先生这几句话压在心里沉甸甸的。”
“别去想它了,抓紧时间睡吧。”
“我真错了么?”于观问丁小鲁。
“问你自己呀。”丁小鲁说。
“就是这个问题想不通。我觉得自己没错,我确实感到自己很难胜任捧人的工作。不瞒
你说,我越来越对自己产生怀疑,我这么做到底有利于谁?工作越顺利,心里越是堵得
慌。”
“你没错。”
“可我要没错,那就是冯先生错了。冯先生会错么?真不敢往下想呵……”
八
“不不,我们不能接受您的请求,我认为您这个动机有问题。这不是一件好玩的事,而
是一桩充满艰辛、饱含血泪、需要极大献身精神的事业。”于观没精打采地对个小孩说。
“我就是把这当事业对待的。您想我学习也不好,每门功课都不及格。连我爸我妈都发
愁:这孩子长大能干什么呀?除了嘴甜任嘛不*?!毙『⒄裾裼写省*
“你错了,我们这个工作不是嘴甜就能干的。我们也不要没有文化的人。我建议你还是
先回学校上学,如果将来有志于作一名吹捧家,大学毕业再来找我们,起码也得是个大专学
历。小同学呀小同学,任何工作都需要有科学文化知识,否则你将一事无成。回去吧,好好
学习,先学一身为人民服务的本领再说其他。你聪明,一看就聪明,除了核物理别的你都一
学就会,记住我这话。没准将来***被你治了也说不定——造福人类吧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