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戏子。 漂泊于红尘,空舞于乱世。只求喜剧能搏得满堂彩悲剧能唱的人潸然泪。 我只是个戏子。 戏台上身着长衫,满脸油彩,每一个动作都必须尽态极姸;戏台下遭人嫌弃,被人唾骂,却只能低头不言语。 戏里戏外,两种悲剧。 傀儡似的活在一个又一个故事里,油彩似面具,禁锢我所有喜怒哀乐。而我,也只能在别人的故事里,落自己的泪。 台上我朱唇轻启,浅唱低吟;台下人浓茶淡水,瓜果点心。没有谁,将台上人的悲伤当真。一次次的环视,一次次的失望…… “汉兵已略地,四方楚歌声,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再次抬头,却对上那样一双眸子,恍若隔世般的清丽,他身后多连绵的人群都失了色,虚化的风景里只余下他的眉眼璨若星辰。我想,这便是戏中常唱到的爱罢…… 就这样,对视,一眼万年。 如若可以,我定愿意褪去长衫,擦掉油彩,浅笑凝眸与他对望。可只恐此生无缘,谁叫我只是戏子,而他是听戏人,他目睹我落泪,在别人的故事里。 日日如此。 而我,只能尽我所能舞出最美的步。一遍又一遍轻唱《霸王别姬》—— “汉兵已略地,四方楚歌声,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闭眼,眼泪顺颊而下。 这一次,我终是在自己的故事里落下了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