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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减一等于几?(6)

时间:2022-10-30来源:网友提供 作者:周德东 点击:

  他不是从来不哭吗?

  他不是从来不哭吗?

  他不是从来不哭吗?

  张古害怕到了极点。他想悄悄跳下床,逃出去,可是身体却像被麻醉了一样,不接受大脑支配,一点也动不了……

  早上,张古醒来时,那个男婴已经醒了,他躺在被窝里,手里拿着那个口琴在玩,嘴里嘀咕着各种音节。

  卞太太来了。她的眼睛很红,一看就是没睡觉。

  “他哭了吗?”她进门就问。

  “没有,挺乖的。”张古说。

  “真是麻烦你了!”

  “哪的话。”

  卞太太一边对张古讲医院的事情,一边麻利地给叉穿衣服。

  她抱着男婴走出门的时候,张古发现那个男婴回头看了他的随身听一眼。

  卞太太抱着那个男婴走了。张古开始洗漱,又简单吃了些早点,骑自行车出门去上班。

  今天他听的还是周德东的歌:琴心剑胆晶莹剔透,这辈子注定不会长寿……

  突然,周德东的歌声变成了一阵婴儿的哭声,那哭声古怪而凄厉:“呜哇!——呜哇!——”

  张古吓了一跳,差点从自行车上摔下来。

  他清清楚楚地记着,这盒带是他六个月前在小镇音像店买的,他听过无数遍,没有任何问题。直到昨天下午他还从头至尾听过一遍,并没有这个声音。

  那么,是谁录上的?

  只有一个可能:昨夜,那个男婴在他睡熟之后,用随身听录下自己恐怖的哭声……

  他想,难道昨夜自己做的那个梦是真的?又一想,哭声这么刺耳,自己不可能不被惊醒啊!难道是那个男婴拿着他的随身听悄悄去屋外了?

  张古不寒而栗。

  到了单位之后,他一天都心不在焉,镇长问他几件事他都答非所问。他用手翻来覆去地摆弄着那盘盒带,一直在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如果不弄个水落石出,他会一直忐忑不安的。

  终于,他决定对卞太太说出这件事。

  他下班回家的时候,看见卞太太正在院子里和那个男婴玩秋千。他在院子外对卞太太喊:“嫂子,你来一下,我跟你说件事。”

  他一边喊一边观察那个男婴的眼神,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他玩得很专注。

  卞太太过来了。

  本来,张古想把他对那个孩子的怀疑都说出来,可话到嘴边又全部咽回去。他只是把随身听的事说了一遍,声音很低。

  卞太太听后不解地问:“有这样的事?你怀疑……”

  张古有点不好意思:“我只是想,是不是那个孩子昨夜哭了,胡乱按了我的录音机,把哭声录进了盒带里……”

  “我们大家都没听见这个孩子哭过一次,都在为这件事感到奇怪呢。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哭声,一定是你自己搞错了。”卞太太说得很坚定。

  她又补充道:“一个1岁的孩子,半夜哭的时候,胡乱抓起了录音机,又胡乱按下了录音键……哪有这么巧的事!”

  张古干干地笑了笑,说:“那可能是我自己搞错了。”

  这时候,他的眼光越过卞太太的肩头看了那个男婴一眼,他正在秋千上朝他看,那眼神说不清楚。

  莫名其妙的婴儿哭声一直没有找到解释。张古只好把那段恐怖的声音洗掉了。哭声有十几分种,占用了两首歌的时间。之后,张古正常上班下班,日子无波无折。似乎没事了。但是,张古心中的阴影却没有消散,它像乌云一样越来越厚重。

  最后,张古把那恐怖的声音归罪于哪个朋友的恶作剧——他必须调动各种理由说服自己,否则怎么办呢?

  其实,我们每个人都很会欺骗自己。一生中,我们不知欺骗过自己多少次,因此我们失掉了很多探寻真理的机会。

  又过了一段时间,张古渐渐淡忘了这件莫名其妙的事情。

  我们经常会忘掉一些事情,因此我们活得很幸福。但有时候不完全是这样。在张古完全忘掉了这件事的时候,一次他上班去,刚刚走出家门,戴上随身听,猛然听见一阵婴儿的笑声,那笑声极其古怪,极其刺耳。他万分惊恐,猛地把随身听摘下摔到了地上!

  他下意识地朝卞太太家看去,那个孩子正在窗子里静静看着他……

  张古再一次断定:这一切都是他搞的鬼!
 
 
[NextPage5、你卖头发吗?]

5、你卖头发吗? 
 
  张古觉得,他时时处于某种危险中,尽管他弄不清根底。而且,他认为整个小镇都笼罩在某种不祥之中——这真是先见之明。

  他下定决心,要把这一切弄个明白。

  从此,他变得像侦探一样敏感,细心,富于推理性,充满想象力。

  首先,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查清在那个男婴出现的日子,总共有三个从外地人到了绝伦帝小镇上。

  一个是木工社老张的侄女,她是一周后走的。

  一个是县里来的人,公事,住在政府招待所里,他是三日后走了。

  一个是江南来的老头,卖竹器的。他是绝伦帝小镇的老朋友了,每到这个季节他都来做生意,大家很喜欢他。他现在还没有走。

  这几个人似乎都和那个男婴牵扯不到一起,都被排除了。

  但是,必须承认张古的思路是对的。而且,他做了大量细致的工作。

  这时候的张古已经买了一顶鸭舌帽,戴上了一副黑墨镜,而且还叼上了一只烟斗。八小时工作之外,他就换上这身装束搞调查。

  他不想让任何人认出他来。

  这还不算,他走路的时候,总是竖起衣领挡住脸,总是用鸭舌帽和墨镜严严实实地遮住眼睛……

  张古这个神秘的新形象在小镇的一个偏僻角落出现了,他鬼鬼祟祟地走着,自己都觉得不是自己了,却有人远远地跟他打招呼:“嗨,张古,你去哪里呀?”

  是小镇文化站的站长,她叫刘亚丽。她骑着摩托车。

  ——真泄气。小镇太小了,互相太熟悉了。

  张古尴尬地说:“我,我……”

  刘亚丽终于没等到他的回答,摩托车已经“突突突”地开远了。

  后来,张古注意到最近发生了一个不被人注意的事件:小镇上莫名其妙出现了一个收破烂的老太太。

  她六十多岁了,脸上的皱纹很深刻,双手很粗糙,一看就是吃苦的人。

  她第一次收的是铁柱家的废品,一些旧报纸和几个空酒瓶。她掏出钱来,都是皱巴巴的小毛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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