炒骨(2)

　　
　　徐东左右看了半天，没找到老头的影 子，就问那中年人：“大哥，打听个 事，这里算命那位大爷呢？”
　　
　　中年人拿袖子蹭蹭脸上的汗：“算命？ 啥算命的，没听说过。”
　　
　　徐东还要再问，苏乾把徐东拉回来，悄 声说：“大概是因为抢地盘闹矛盾了， 人家不告诉咱。”指指路旁的小百货商 店，“上那问问。”
　　
　　小百货的老板娘正看着江苏台的《非诚 勿扰》涂指甲，听两人不是来买东西 的，头也不抬。又听两人说打听个算命 的，嘻嘻一笑：“什么算命的，我在这 儿五年了，从没见过什么算命的。”
　　
　　徐东拖着苏乾找了半天，也没打听到老 头儿的消息，只好作罢。苏乾道：“怎 么样，现在本钱回来了，该收手了吧。 ”
　　
　　徐东连连摇头：“白痴才收 手。我现在 有了这秘方，不好好利用，那才叫浪费 资源。我们国家还不富裕，浪费资源是 可耻的。要不你也来试试？”
　　
　　苏乾摇摇头：“那事儿我才不干，劳 心。”
　　
　　又过了一个月，突然传来消息，说徐东 病了，病得很重。苏乾赶去医院探望， 只见他满脸憔悴，几乎认不出来了，说 话也很吃力。问是什么病，徐东摇头叹 气：“骨癌。”苏乾愣了半天，不知道如 何接口。
　　
　　徐东去世后，家人开了个追悼会。朋友 们送了花圈。苏乾发现有一个花圈没有 写落款，挽联很有意思，一侧是“舍不 得“，一侧是“放不下”。有人嘀咕，说 不是徐东搞小三了吧，挽联写得这么缠 绵悱恻，含情脉脉。
　　
　　后来苏乾拿这事问一个研究周易的人。 那人想了想，说炒股，谐音是“炒骨”。 老头儿教的法子，其实就是借谐音取其 意，这个做法自古就有。只不过徐东在 炒骨的时候，炒的不但是锅里的兽骨， 连带着把自己的骨头也炒了。
　　
　　苏乾说：“这老头儿好毒，这法子也想 得出。”
　　
　　那人道：“错了，老头儿虽然是左道邪 术的高手，但从行事方式来看，不是个 坏人。那姓徐的要是把持住了，把本钱 捞回来就收手，那时候对身体伤害还不 大，也没有那么大祸事。可惜他太贪， 最后把自己搭进去了。” （原载《新聊斋》2012年第11期 福 建吕丽妮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