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术也没学到家。……甚至大司祭都能作证。……我会永生永世为您祷告上帝。……我从圣母节 ⑤起就学啊,学啊,可是……没学好。……我年纪大,脑筋不好使了。……您发发慈悲吧,大人,您让我永生永世为您祷告上帝吧。”
凡德利科夫的睫毛上挂着两颗泪珠。
“我一直勤恳地工作,没出过差错。……我每年逢到斋期都持斋。……甚至大司祭都能作证。……求您宽宏大量,高抬贵手吧,大人。”
“您一点也没准备好吗?”
“样样都准备了,可就是什么也没记祝……我不久就要满六十岁,大人,哪儿还能研究什么学问呢?您发发慈悲吧!”
“他连安着帽章的帽子⑥都已经定做了,……”大司祭兹米耶查洛夫说,笑一笑。
“好,您走吧!……”督学官说。
过了半个钟头,凡德利科夫同教员们一起走到库赫青小饭铺里去喝茶,得意洋洋。他满脸放光,眼睛里闪着幸福,然而时不时的搔一下后脑壳,这就表明有个什么思想在折磨他。
“真是冤枉啊!”他喃喃地说。“话说回来,想不到,我这个人也真是笨!”
“怎么呢?”皮沃美多夫问。
“既然考试科目里没有立体几何学,那我又何必学呢?可是我为它,这门可恶的学科,足足用了一个月的功呢。真是冤枉啊!”
【注释】
①基督教传说中的人物,古代以色列王,是个专横的统治者,见《圣经·撒母耳记上》。
②河名,流过土耳其,进入俄国阿塞拜疆。
③城名,在乌克兰,日托米尔省的中心。
④邮局专门用语。
⑤基督教节日,在旧俄历十月一日。
⑥俄国的文官制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