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市的地下水道系统在暗夜里永恒地静默着。
让人窒息的气味中,一只老鼠探出头看着水管延伸的方向。
那老鼠和一般的老鼠不同,它的背上居然长着一只圆如旋涡的人眼。那人眼从死人身上剜下的,还带着不甘被镶嵌进鼠替一般的怨恨抽搐着。不知从哪里吹来的风将黑色的积水掀起细细的涟漪......
1、毒雨.嫉妒
窗外的雨滴敲个不停,像是陌生来客的拜访。
安又橘正站在沙发后面,认真地给察拉擦他那湿漉漉的头发。
“下雨还出去跑,小心感冒。”安又橘将温暖干燥的毛巾笼罩在察拉的头发上,温柔地揉搓。
察拉的样子看起来像个十岁的可爱小绅士,他眯着眼睛像只才吃饱的小猫。
“那雨水有毒哦,不过,对你应该是无效的。”小察拉白嫩的小脸上是淡淡的红晕。
“雨水......有毒?”安又橘奇怪地重复。
“让人变异的毒雨。”小察拉观察着那雨水毒素在自己体内游走破坏的方式。真好玩。他明亮的眼睛里是婴儿抓着玩具的乐趣。安又橘看着窗外似乎永不停歇的雨水,心脏里冰凉一片。她拨电话,“大姐,雨水有毒。”
紧急新闻开始播放:本市大范围酸雨降落,请居民暂时不要出门,以免感染......
可是,在新闻播放之前,年轻的情侣.推着婴儿车的妈妈.匆匆越过人行道的职员们都在这偶然的雨水里穿过。冰凉的雨水带着无法察觉的恶意从天空落下,改变着许多人的命运。晓静就站在雨水下,怀着怨恨不甘的心情,望着安又橘住处的窗户。她的头发被雨水弄湿,她的眼睛里是无法熄灭的火焰。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能让死亡设计在安又橘的身上实现!在她的内心,春日逝是那么完美那么适合自己的人,为什么春日逝选择的是愚蠢的安又橘而不是自己?晓静的手指甲紧紧地掐着自己的手掌。血混合着雨水滴落在地上。一种疯狂的杀戮的情绪将晓静的心点燃。晓静走进附近的商场,她四处搜寻,然后站在了一个推销刀具的推销员的面前。那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有些微微的紧张,用自己的刀切着胡萝卜,展示那些美妙的花纹。刀散发着金属的光,华丽而冷酷。“这刀真是不错。”晓静声音甜美地说,她的话让男子抬起头来。那推销员一看到晓静的眼睛就无法移动。这个少女的眼睛像是一个甜美的深渊,让人想永远坠落其中。他的眼神渐渐变得疯狂起来。晓静低低地说了些什么,那推销员挑选了一把最锋利的刀,姿势僵硬地离开了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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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又橘听到有人按门铃。
声音连续不断,完全显示出按门铃人的急性子。
察拉在房间里用电脑,尝试计算出那些变异病毒分子对生物的影响。
“来了 来了—”安又橘一边回答,一边穿着拖鞋去开门。
门才打开,一股大力就将门推到了一边。一个推销员摸样的年轻男子拿着刀,视线死死地盯着安又橘,喉咙里发出野兽一般的吼声。顺手拣起手边的椅子,安又橘暴力地一挥,坚硬的金属椅子打得入侵者头一偏,就将这奇怪的神经病推销员敲倒在地上。察拉闻声出来看的时候,安又橘已经用绳子熟练地将推销员绑得如同一只脑袋流血的大粽子。“怎么回事?”察拉问。那地上的人明显精神不正常,还在拼命地挣扎,连手腕出血都不顾。
“小偷吧?难道是雨水的缘故?”安又橘有些不确定。她总觉得这小偷似乎和自己有着血海深仇一般,看看那瞪着自己的眼睛。她打量推销员掉在地上的凶器,一把全新的锋利的餐刀。“那你背后那个是小偷的同伙吗?”察拉问。安又橘背对着门口,一个眼神不对劲的中年妇女牙齿咬得咯吱作响,手里拿着扳手。“我不打女人。”安又橘有些为难地看着扑过来的阿姨。自己做了什么事情这么招人恨?
轻巧地避过阿姨狠辣的扑击,安又橘心疼地发现阿姨的扳手划破了自己喜欢的沙发垫子。
察拉走了过去,鬼魅一般地点了中年妇女的额头。那中年妇女像是灵魂被瞬间抽离一般倒在了地上。“把门关好。”察拉吩咐安又橘,“我觉得事情不对劲。”有人想对安又橘不利。这次的两个人明显是被控制的,如果那人控制足够多的人,也会造成不小的麻烦。就在这个时候,警车嚎叫着冲到了安又橘家门外。地上两个人的胸膛狂跳了起来,似乎有什么活物要挣扎着跳出心口。细微的破裂声之后,两人抽搐了一下就停止了呼吸。一切像是一个布置巧妙的局。安又橘抬头看着察拉,“怎么回事?”
察拉小小的脸上是凝重的神情,“他们的心脏自行裂了。控制他们神志的那个人居然能控制他们生命。”是雨水让控制者进化了么?或者说是,魔化。那轻微得如同老式钟表“咔嚓”声的声响就是心脏爆裂的声音?安又橘捂住自己的心口。什么人这么恨自己?难道这些人是罗成派来的?雨下个不停,那些细小的雨滴自天空降落,带来诡异的命运。
2.白明.无相井水
两个陌生人暴毙在自己家中,这还真让安又橘说不清楚来龙去脉。察拉也乖乖地扮演起了安又橘的表弟。因此,安又橘只能去警察局旅游了一天。不知道为什么,本市的暴力事件激增,连警察也开始人手不足。警察白明走出办公室,打算喝杯咖啡让自己清醒。“安又橘?”警察白明看着眼前小小的可爱的女孩子,“你怎么有空来警察局参观?”白明在某次奇怪案件的调查中认识了安又橘。他知道眼前的少女可是神秘强大的灵异警察的一员。“我这次来是因为他们说我是杀人嫌疑犯。”安又橘委屈地叹气。连电话都不准自己打上一通,偏偏自己的证件又找不到了。“这里面肯定有误会。”白明示意自己的兄弟给安又橘打开手铐。他可是看到过安又橘将金属门用火焰融化,这小小的手铐简直就是玩具。五分钟后,安又橘捧着警察局有名难喝的泥浆咖啡,坐在白明的位置上和他聊天。“我总觉得本市最近很不正常。今天我家楼下一对三十年没红过脸的夫妻居然因为打架进了医院。”白明口腔味觉麻痹一般喝着难喝的咖啡,明亮的眼睛透着英气。“你......最好下雨天不要出门,或者带好雨伞。”安又橘有些迟疑地提醒白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