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太阳,银河,宇宙,一个个实体先于人的意识而存在的事物,他们的发生发展随机,自然,没有谁能左右,亦没有谁能主宰,生亦何欢,灭亦何苦?给他抹上人的感情色彩,似乎就能改变他似的,蹩脚的描述,生生却却,总是能够自娱自乐,妄想有一天能够踏破苍穹,控制万物为我所用,“没有吃不完的肉,只有装不满的胃”,人类的进步使他们忘乎所以,忘了自己有多渺小,有多么的幼稚,撑死给你一个点,要埋葬多少亿光年的尸体?
站在地球一端,呼吸,思索,或者呼吸,胡思乱想,对我来说二者无异,也许谨慎的思索不如胡思乱想来得有意义,当天空被雾霾掩埋,当大地被死灰掩埋,当生死被生活掩埋,当信仰被物欲掩埋,所剩几何?生命形成于自然,坏灭于自然,生和死一样圣神,生于无知,死于信仰。人有所求,有所不求,于流动的时空中孕育一切,从无形到有形,从有形到无形。
同孕育生物历程一样,文化也有自己生命历程,从无形到有形,从有形到无形,随着时代的更迭,不断幻灭,又不断重生,不问世事,不惑人心。
消失的人和事,消失的故事,消失的风景,亦或记得小时候连绵不绝的叫卖声充满落寞山村,一呼百应,山山相传,总能够给人带来盼望已久的期待。儿时对叫卖者经常性嬉闹“扁担挑缸簸,一挑两头脱”,过了一个山头,砂缸竟然也经不住这不计心口谎话,“咣嘡”
跃然于地,担缸者的内心是崩溃的,气急败坏,一边破口大骂爹娘一边收拾碎片。看到这一幕,来不及躲起来,没心没肺地笑,不知何时才停得下来。他或许因为这一堆孩子的“诅咒”而失业,从此消失在山的尽头。然而再也听不到吱吱呀呀,不走心的笑声了。
赶不上时代的变幻,北京的剃头匠从街头消失。颤颤巍巍的京敬大爷,依旧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利利索索,在日历上记下一个个消失或者即将消失的日子,默默然,静悄悄,也不知是哪一天,他躺在破旧的老屋里的床上,再也没有起来过,从此北京的剃头匠都失业。那是几乎没有任何品鉴摄影技巧的影片,却可以看得你心像敬大爷一样颤颤巍巍。看着北京的消失的风景,不竟让我也想起西南家中这样持续到我这样年纪还在苟延残喘的剃头匠行业,自从上大学以后,就没有在家剪过头发,不知道气若游丝剃头匠“行业”还健在不?
他跟我们一家有着莫大的联系,要以我爷爷为主线,往下捋,到我这一带,至少我在上初中的时候还是会经常被他光顾,或者光顾他。一家老小,剪三送一。把质朴的喜悦送到家门口,大人小孩孩,剪剪闹闹,可以是一整天的活。我想那不仅店与主顾的刀币浅缘,一定留存着人世常情与淳朴的乡土文化。爷爷辈过世以后,父辈们都外出务工,儿孙辈也读书在外,几时回来未知,即使回来,也许仅仅是去探望,而不是去剃头。他们也有的同爷爷一起到另一个世界,继续剃头情谊。他们慢慢老去,简单的工具也慢慢退出历史舞台,或许在几百年以后会在博物馆看到他们身影,或许他们没有被人们记忆,没有被历史记忆,就像余烬最后一缕轻烟,一丝微风飘过,无奈地扭曲着干涸的肢体,从此消失在眷恋已久的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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