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在黑暗深处感觉出联系微弱的萌生。是的,这就可以了。周围寂静至极,他们尚未察觉我的存在。将我与那场所隔开的墙壁正如哈瞩一点点瘫软溶化。我屏息敛气。此其时也!
然而当我向那墙壁举步的一瞬间,突然响起刺耳的敲门声。仿佛被淮一眼看透。有人在用拳头猛敲房门。一如我上次听见的--犹铁锤在墙上直直敲铁钉一般果断而尖锐。敲法也一模一样。间隔很短敲两下,接着又敲两下。我知道女子正屏住呼吸。周围飘浮的花粉随之发颤,黑暗大幅度摇晃。并且由于这声音的侵入,我那条好容易刚刚成形的通道一下子应声而断。
像以往那样。
* * * * *
我再次是我肉体中的我,坐在深深的井底。背靠井壁,手紧握棒球根。如同图像逐渐聚焦,此侧世界的感触重返我的手心。球柄沾汗沾得有点发湿,心脏在喉咙深处跳得正急。耳朵仍真切存留着刺穿世界般硬邦邦的敲门声。随即黑暗中传来球形门拉手缓缓转动的声音。外面有谁(有什么)正要开门,正要慢慢地悄悄地进入房间。然而刹那间图像尽皆消失。墙壁再次成为坚固的墙壁,我被弹回此侧。
我在深深的黑暗中用球棍头敲了敲眼前的壁。壁又硬又凉,一如往常。我被围在圆筒形混凝土中间。还差一步,我想,我正一点点接近那里,毫无疑问。我迟早会通过这间隔而"进入"那里,会先于那敲门声潜入房间在那里止步不动。但到那一步究竟要花多少时间呢?又有多少时间剩在我手上呢?
而与此同时,我又害怕它实现,害怕同应该在那里的什么对峙。
接下去我在黑暗中蹲了好一会。我必须平复心跳,必须将双手从球棍柄放开。我还需要一点时间一点力气才能从井底立起,才能顺铁梯爬上地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