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肃然起敬:“通往神宫的道路,都遭到严密的封锁,这里的人,准备分成三
股,造成小小的骚乱,吸引霸占神宫的士兵的注意力,你爬悬崖上去。”
白素吃了一惊:“爬悬崖上去?神宫在那么高的山头上,我爬得上去么?”
那老者沉声道:“这是唯一的办法了,我在年轻的时候,曾爬过神宫的峭壁,从下
面攀到神宫的底层,大约要一天的时间。”
白素忙道:“那样说来,我到明天天明,仍然未能到达?”
那老者沉默了半晌,白素焦急地望著他,那老者的回答却是出人意表的,他道:“
白小姐,我们已经诚心诚意地为你祝福过了。”
白素听了那老者的话,不禁大为愕然。
她明白,那老者的意思是:她必须设法在天亮之前,进入神宫内部,如果不能在天
亮之前进入神宫的话,那就只有靠菩萨保佑了。
那老者道:“白小姐,我们要出发了。”
白素毅然道:“好,出发吧。”
那老者向屋中的那些人挥了挥手,低声嘱咐了几句,那些人分成三批,向外走了出
去。白素跟在那老者的后面,也向外走去。
白素和那老者两人,尽量利用街角的阴影,遮蔽著身子,向前迅速地移动著,等到
他们两人,走出了三四里之后,便伏了下来不动。突然之间,白素觉出自己来到了一个
巨大的阴影之中,她呆了一呆,台头向上看去。
只见自己已到了一座极其陡峭的峭壁之下,在那峭壁之上,则是一座高大宏伟到了
难以形容的建筑物,这时,正像一头硕大无朋的怪兽一样,蹲在山头。
整座建筑物中,几乎一点光亮也没有!
白素看了片刻,才低下头来,道:“我们 ”
然而她一句话未讲完,便已住了口。因为她发觉老者不知在甚么时候,倒在地上,
白素连忙俯身下去察看。
那老者苍白的脸色,十分刺目,白素托起了他的头来,那老者睁著眼,口角流著白
沫,他最后一分气力,也已经在刚才奔跑之中用尽,他只是颤抖著,伸手向上,指了一
指,便呼出了他最后一口气。
白素将他的身子,慢慢放在地上。她没有多化时间去处理那老者的尸体。
她迅速地奔向峭壁,然后,开始向上攀去,她准备好的爬山工具十分特殊,那是两
只尖锐的钢爪,钢爪可以插进任何石缝中和抓住人的手指所不能抓住的石块。
她的身子迅速地向上攀登著,她自己以为向上攀登的速度已十分快疾。但是,向上
望去,却仍是路远迢迢!
她的双臂,渐渐地感到了酸麻,但是她仍然坚持著,一点也不休息,一直到她攀到
了一块凸出有五六呎的大石之上,她才坐了下来,喘了一口气。
她翻过手,看腕上的表,已经凌晨四时了。直到这时,她才觉出自己遍体是汗,给
清晨的晨风一吹,冷得一连打了几个寒战。
她抬头向上看去,要在天亮之前,攀到峭壁之上,进入神宫,看来并不是不可能的
事。
这给予白素十分振奋的鼓励,她只休息了五分钟,便继续向上攀去,当东方渐渐有
曙光出现、远处积雪的山峰有奇妙的柔和的银光冒出来之际,白素已经成功地攀上了峭
壁。
神宫的外墙,离开攀壁的边缘,只不过三四呎。白素向前跨出了一步,背贴著神宫
的后墙而立。然后她又用最快的速度,攀到了最低的一个窗口之旁。
窗子上横著铁枝,白素双手紧紧地握住了铁枝,用力地向外拉著。铁枝被她拉得渐
渐地动摇。
她咬著牙,猛地向外拉,“拍”地一声,一根铁枝离开了石块!
她立时在铁枝被拉开的地方,闪身进去。
那石墙十分之厚,白素穿进了铁枝之后,在厚厚的墙上滚了一滚,滚下了墙陡地跌
了下去,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攀进来的是甚么地方,里面是一片漆黑。
她只是根据常理来推测,猜想窗子离地面,大概不会超过八呎的。
可是,当她的身子向下直落了下去之际,却是笔直地落下去的。
当她下降的速度加快之际,白素心中暗叫了一声不妙,她连忙缩起了身子。
因为她估计不正确了,从窗口到地面,已至少有二十呎左右,从那么高的地落下来
,如果不是善于控制肌肉的话,那非受伤不可。
白素的身子缩成了一团,她的肩部便首先碰到了坚硬的岩石。白素连忙向侧滚,就
著那一滚,卸去了向下跌来的力道,一跃而起。
虽然她滚得十分巧妙,但是她跌下来的地方究竟太高了,未曾跌断骨头那已极不容
易的事情,她的肩头首先著地处,仍不免极其疼痛。
她假定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地窖,那么她必须走出这个地窖再说。
她向前走著,藉著一个小小的电筒照明,电筒的光芒所及之处,她看到的只是灰黑
色、潮湿的大石。有时,电筒光芒会得到一大堆圆形的亮灰色小点的反射。那是一大群
大得异乎寻常的老鼠的眼睛。
她一直向前走出了十来码,才找到了一扇石门。那扇石门有一根很粗的铁柱闩著,
铁柱是早已生锈了的。
白素来到了门前,用力地拔著那根铁柱。手上和身上全沾满了铁锈,才将铁柱拉开
。
她推开了门,闪身而进,背靠著门而立。她等了片刻,才又打亮了小电筒。
电筒的光芒扩散开去,可以使她看清,那也是一个纯由巨大石块砌成的巨窖,大得
似乎无边无涯,小电筒微弱的光芒,根本不能探出究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