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次跟孩子讲到“美”。她说某某同学“皮肤白,所以很美”。于是,我想到“问大问题”——什么是美?我给她看芭蕾天鹅湖的经典片段。当然,符合她这个年纪能够理解的“美”。然后,转到马友友拉圣桑的天鹅,请一名黑人街舞演员Lil Buck来跳。美得惊心动魄,跟肤色没有关系。原来美不是一种颜色。然后,我们又搜索了Joan Didon、Catherine Deneuve等上了年纪的时尚模特照片。青春是美,但年纪不是美的局限。我女儿才六岁,这些观念不可能马上让她理解,但互联网把影像直接带到面前,这些经验可能她会记得久一些。
SOLE有自己的三步走方式:问大问题、调研和回顾,破除标准答案,建立批判性思维。无论在印度还是以色列,芬兰还是英国,好的小学中学教育,都像是大学的前奏版。基本形式是一个主题,让学生去搜集相关材料,自己得出结论。就跟大学里交论文、写报告是一样的。没有标准答案,只有思维和行为方式的训练,最后看你能不能提出全新的见解,又能不能自圆其说。“标准答案”是个很有趣的事情,它不但让人变懒惰,变单调,更不能映照客观世界。反观我自己的大学本科教育,由于是重新学习一门语言,学得倒有点像小学。
SOLE是一种自我组织方式,不仅是针对孩子。苏卡塔认为,家长不应该星期天送孩子去学英语,自己在走廊里看手机。他认为,家长应该会什么就教孩子什么,在社区和家中实践SOLE的方式。在我的理解中,也可以超越网络搜索的方式,互联网+书本+请教其他人或去大自然中观察,都是可以得到回答的方式。当然,这种方法下的互联网得足够大,才能让好东西随处可得。
好不容易,儿子起床。上学路上,他又停下来,坐在石阶上。“走呀,怎么啦?”“我就是想坐一会儿。”我没有再催。最后我们迟到了,他从半掩的门中,溜进了学校。接下来几天,他并没有贪睡。
【注】苏卡塔·米特拉教授早在上世纪90年代,就在印度贫民窟安装电脑,让孩子们自己使用互联网。这个故事启发了《贫民窟百万富翁》的作者。后来他赢得了TED talk大奖,把奖金用于在偏远农村建设互联网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