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伦·若玉好言宽慰父王一番,说服他准自己成行。于是国王派出一千人马,护送公主,让他们到河边时,就地扎营,等着接公主一道回京城,同时叮嘱公主,命她在姐姐处住一两天,然后快快回家。
娜伦·若玉说:“好的,父王,我照你说的话做。”于是动身启程。国王亲自出城为她送行,千叮咛、万嘱咐要她快去快回。
公主在众多人马的簇拥相送下一路平安,走了三天三夜,来到河边,军队搭起帐篷,歇息待命。然后她带着宰相和几个奴婢过河,到城中进入王宫。她拜见女王时,却见两个儿子在姐姐面前,哭着喊爸爸。她忍不住掉泪,把儿子搂在怀里,边哭边说:“你们看见爸爸了吗?现在,已不是跟他分别的那阵儿了。如果你爸爸还活着,我一定带你们去找他。这都怪我自己一念之差,亲手毁了自己的家。唉!我不光自作自受,还害了我的两个孩子啊!”
她姐姐气得不理她。还破口骂她:“小荡妇!你这两个儿子是哪儿来的?你背着父王嫁了人,还是和别人鬼混?你要是跟人通奸,就活该被重重地处罚,让你尝尝苦头;如果你背着我们结了婚,那你为什么抛弃亲夫带着儿子逃走,让别人妻离子散?你藏着孩子,以为我们不知道吗?安拉无所不知,他把你的秘密、丑事揭穿了!”她咒骂完毕,派人将娜伦打得鲜血淋漓,然后给她带上脚镣手铐,将她吊在房梁上,关在监狱里。之后,写信报告国王:父王陛下:在我这儿发现一个年轻的男人。据娜伦·若玉妹妹自己承认,这个男人是她的合法丈夫,两人曾生下两个儿子,但她一直隐瞒实情,不让你知道这件事。现在这个男人被我扣押,他名叫哈桑,也承认娶妹妹为妻,但在不久之前,妹妹擅自携带孩子抛弃他而逃走。临走时对他母亲说:“等你儿子回来,他舍不得我,想和我见面,请你告诉他,叫他上瓦格岛去找我。”
我捉住哈桑后,命佘娃西赶往京城假装邀妹妹来我处玩耍,现在她已如约来到我这儿。我命令佘娃西先带妹妹的两个儿子前来见我,孩子们果然来了。那个叫哈桑的男人,一见两个孩子,彼此相认,可以肯定他是两个孩子的生身父亲,妹妹是他的妻子。父王,女儿我认为这个男人不会撒谎,说的是实话,而这一切丑事全由妹妹一人引起。女儿我为了保全我们皇族的声誉,对妹妹放荡、欺诈的行为,痛心疾首,已对她严加惩罚,把她囚禁起来,特写此信禀告父王,敬候父王裁夺。此事关系国家名望和父王威信,我认为一定要严加惩办、发落,否则有失国体,成为笑柄。
静候父王示下,我谨遵教诲。切切。
女王努拉·胡达把信交给使者,命他马不停蹄地送往京城。国王收到信后,怒气冲冲,大发脾气,恼羞成怒,即刻回信:努拉·胡达爱女:来信收悉。关于娜伦·若玉的事情,交给你处理吧!如果事情果如你信中所言,不必顾虑,对你妹妹的惩罚越重越好。
努拉·胡达接到国王的回信后,拆开读了一遍,即命侍从把娜伦·若玉带来。不一会儿,浑身是伤,鲜血淋漓的娜伦·若玉披枷带锁地来到她姐姐面前,她憔悴凄惨,像贱仆般站立在姐姐面前。想起自己所受的侮辱和痛苦,不禁回忆起往昔的尊贵、体面,忍不住呜呜地哭开了。
她姐姐丝毫不同情、可怜她,反而严厉地咒骂她,吩咐人准备一架梯子,拿绳子把她牢牢地绑在梯子上,并披散她的长发,把长发跟梯子绑在一起,恶毒地拷打她,一点不念手足之情。娜伦·若玉痛苦不堪,呻吟着求救,可是没有任何人理她。她伤心地说:“姐姐哟!你怎么这样狠心?你不可怜我,也该可怜这两个孩子呀?”
妹妹的哀求,使努拉·胡达对她的虐待变本加厉。她恶狠狠地说:“婊子!安拉都不可怜你,还有谁可以救你?还有脸让我同情你?”
“得了,你别动不动以安拉的名义来咒骂我,我问心无愧。安拉在上,我没有和男人通奸,我是光明正大的嫁人的。我的话是真是假,安拉会明鉴。你对我这么残忍,我恨死你了。你根本没有证据,凭什么诬陷我与人偷情?你这么讲没良心的话诬蔑我,安拉会惩罚你的。你等着瞧吧。”
“你敢这样跟我说话?”努拉·胡达气得跳起来,亲自动手把娜伦·若玉打得昏死过去,又拿水泼醒他。娜伦身体被束缚,又遭毒打,顿时疲惫不堪,急痛攻心,一下子被折磨得不像人样,用游丝般的声音唱起来:“如果我罪孽深重,伤风败俗,我愿向真主虔诚祈求,期望你们原谅。”
努拉·胡达听了她的哀怜,气冲云霄,骂道:“小娼妇!你竟敢在我面前舞文弄诗,想争取同情,让我放过你吗?我要让你见见你丈夫,我会亲自证实你的罪恶,你犯了通奸大罪,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于是女王吩咐侍从拿来鞭子,卷起袖子,噼噼啪啪狠命地抽打小妹妹,直到把她打得遍体鳞伤,昏厥过去。
佘娃西看见女王毒打妹妹,心中难过极了,抽泣诅咒着跑出宫去。女王怒吼一声,命令侍从:“你们快去,把她给我抓回来。”侍从们听命赶快追出去,捉住老太婆,拖回宫中。
女王又吩咐仆从把她摁倒在地,将她匍匐着拖出宫去,将浑身是血的她抛弃在宫墙下。
哈桑将满腹苦水强咽下肚,终日在河岸上东走西望,像个游魂野鬼。他忧郁苦闷,昏昏沉沉,连昼夜都分不清楚。
一天,他漫无目的地向前走了一阵,突然发现两个孩子,他们身旁放着一根铜拐杖和一顶皮帽子,帽子上有带子,并画着神符。两个孩子正在争吵不休,撕打得难分难解。只听其中一个说:“拐杖是我的,你凭什么要它?”另一个却说:“不,应该是由我继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