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觉得有点冤恨这个老师了,这倒使他心里的恐惧减少了一点。吉米是对的,这个家伙能吞掉自己的奶奶!这个冷血动物!
好吧!那么如果是老师,他会怎么做呢?
他的头脑中又响起了老师的声音,这是马森回答班上另一个同学的话:“如果我什么也做不了,那我就打个盹。”
罗德翻了个身,手握在了他的那把刀上,他也准备打个盹了。当然邪恶的声音必然使罗德难以入眠。他判断出那只在他的这棵树上、或许是在旁边那棵树上的“斯塔勃”,并没有继续靠近。如果继续靠近,他的脖子就会感觉到它的呼吸了,他没有感觉到,这至少表明他没有受攻击的征兆。
过了很长时间,他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在睡眠中情况也没有什么改善。他还是梦到喘息声就在周围,嚎叫着的“斯塔勃”包围着他、盯着他,等着他做什么动作。
最糟糕的是,他转过头去看“斯塔勃”到底长什么样子时,它却消失在了夜色中,留给他的只是红色的眼睛、长长的牙齿。
因为太冷,他被冻醒了。他想坐起来,发现自己还被安全带绑着,他又只好躺下了。那是什么?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他清醒的瞬间,他已经注意到了变化:喘息的噪声没有了。他听不到任何一只“斯塔勃”的嚎叫了,无论远近。罗德反倒更不安了,有着声响的“斯塔勃”还能让人判断出它的位置,如果它静静地呆着,那就没法知道它在哪里,也就是说它有可能在任何地方。最近的那只有可能就坐在他头顶的树枝上。他把防虫网掀了起来,扭头看了一圈。太黑了,什么也看不见。也许“斯塔勃”正三个一排地等着他呢。
不管怎么样,过于安静也是一种令人不安的事。这时罗德又听到了夜晚的其他的声响,这反倒使他稍稍放松下来。在经过那场野兽的嚎叫后,夜晚的一些声响似乎亲切起来。他想,一定是天快亮了,他干脆就这么待到天亮吧。
可没过多久他又睡着了。
突然他又醒了,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等他回想起来自己身处何方时,天仍然还是黑的,他才意识到那原来是个梦。他转了个身,四处看了看,决定再接着睡。
的确有什么东西正盯着他!
他的眼睛在黑暗中更加敏感,他看到脚边的树枝上有个模糊的形状。黑暗的背景,黑色的影子。他看不清楚它的轮廓——只有两只朦朦胧胧的眼睛漂浮着,从后面盯着自己。
“如果什么都做不了,我就打个盹。”罗德并没有打盹。在这个时刻,他和那个在树上的东西的眼睛对到了一起。罗德的手抓紧了刀把,他静静地,一动不动,他想让自己怦怦的心跳声尽量平缓下来,再计划如何去对付可能来自吊床后面的攻击。那只野兽也一动不动,悄无声息,就那么看着,似乎准备整晚都那样呆下去。
这个痛苦的过程持续了很长时间,罗德觉得有股要喊出来的冲动要喷发,他不想再这么僵持下去,那个生物发出了轻微的抓树干的声音,它移动了,并且离开了。罗德感觉到了树枝的颤动,他据此判断,那家伙应该和他差不多重。
他再一次决定,不睡了。天好像没有那么黑了吧?他这么告诉自己,不过他仍然还看不见自己的手指头。他打算数到一万,等着天亮。
一只大家伙很快地向树下窜去,很快又有了另一只,接着是第三只。他们没有在罗德的吊床边停留,直接溜向了树下。罗德又把手握在了刀把上,“这些吵闹的邻居!你们把这儿当作时空移民站了。”他等了一会,这样的动静没有再出现。
罗德是被脸上照射的太阳光弄醒的,他打了个喷嚏。想坐起来,却被安全带拉了回来,这下他完全醒了。鼻子好像不太好使,眼睛也有很多分泌物,嘴巴里的味道更是难闻,牙齿很涩,后背还有点疼。他动了一下,觉得腿也有点疼,还有胳膊、头也有点痛,脖子好像转不到右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