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还会没有回报?"
芝田手里捧着杯面,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
"好了,那你不如到我这里来吧。我请你吃饭,相对地请你告诉我些情报。话虽如此,我这里也只有些我吃剩的意大利面。"
"我开心的都快流泪了。不过我这里的情报,或许还不值你剩下的那些意大利面呢。"
换上训练服和运动衫,芝田走进了香子的房间。趁着香子去给自己做蛤仔的时间,芝田看了看香子随手扔在一旁的卡拉扬的唱碟盒子。
"真没想到,你居然还是个古典乐迷呢。"芝田说道。
"我这还只是正打算成为乐迷的啦。"香子说,"那是我今天刚从碟店里租来的。"
"你怎么会突然间对这东西感起兴趣来的?"
"这是灰姑娘的条件啦。因为王子他整天就聊古典音乐。"
"哦?是这么回事啊。"
芝田兴味索然地把唱碟盒子放回了原位。
"想要让对方看中自己,自然也免不了要花些心思的啦。你自己对古典乐熟悉吗?"
"一点儿都不了解。"
"你平常都听些什么音乐呢?你既然是刑警,大概是喜欢听演歌吧?"
"干吗刑警就非得听演歌啊?我一般比较喜欢年轻女性的摇滚,尤其是'PrincessPrincess'。"
"真没想到,"香子睁大眼睛,把盘子往台子上一放,"不过能有你这样的刑警,感觉倒也挺不错的。好了,意大利实心面。"
"哦,万分感谢。"
芝田开心地往椅子上一坐,拿起餐叉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香子问他好不好吃,他也只是满口面条地点了点头。风卷残云般地扫平了半盘意大利面之后,芝田抬起头来。
"有关那件案子,估计是准备以自杀定案了。"
香子在地毯上坐下身,抬头看着他。
"查到些什么了吗?"
"嗯。"芝田喝了一口水,"毒药大概是氰酸钾吧。目前已经查明那东西的来历了。牧村绘里的房间里有个小瓶子,毒药就装在瓶子里。也就是说,现场里残留的那些毒药,就是她自己预备好的。"
"绘里手上怎么会有那种东西?"
香子嘟起嘴来说道。
"问题就在这里了。据说那东西是她从老家带来的。"
"老家?"
"你不知道吗?是名古屋啊。就是出产米粉糕和棋子面的名古屋啦。"
名古屋——
香子还真不知道。之前她也从未和绘里聊过彼此的家乡。
"她是在两年半前到东京来的,参加了一家名为'皇朝夜总会物产'的公司的考试,做了陪酒小姐的。"
"我只知道她是从'皇朝'那边来的。"
皇朝夜总会是陪酒派遣业中的一家老商号。他们那里随时都保持有二百名左右的陪酒小姐,所有的员工都接受过严格的训练。因为他们录用陪酒小姐时的条件很严,所以即便离开那里单干,从那里出来的自由陪酒小姐也从不缺活儿做。
绘里是在三个月前离开皇朝,到班比这边来的。她这样做的原因,就在于那边实在是太过严格,完全没有自由时间。
"案件发生的三天前,她曾经回过一趟老家。那瓶氰酸钾似乎就是她在那个时候带过来的。"
"从家里带来的……绘里家是开镀金工厂的吗?"
听香子这么一说,正忙着吃意大利面的芝田被噎了一下。他赶忙喝了一口水,扭头对香子说道:"你怎么知道镀金工厂里会用到氰酸钾的?"
"电视里的推理剧中不是经常都会提到的吗?凶手是从镀金工厂里盗走的氰酸钾。"
芝田一脸崩溃的表情。
"这年头的电视剧,真是让人受不了。不过绘里家却并非镀金工厂,而是一家米店。"
"米店?"香子有些困惑不解。
"几年前,他们家的仓库里闹鼠灾,情况还挺严重的。后来老板就从在汽车修理厂上班的朋友那里弄了些氰酸钾来,用来对付老鼠。他们做了些饭团,把毒药掺到饭团里,放到老鼠的必经之路上。只可惜那些耗子根本连看都不看饭团。当时用剩的氰酸钾,就放在他们家的杂物间里。"
"结果就被绘里给带走了?"
"大概是吧。我们才刚一提起氰酸钾,她爸就立刻想起这事来了。详细一问,那只装了氰酸钾的瓶子最近的确有被开启过的痕迹。而当我们问起绘里在案发三天前回家的事时,她爸也说当时家里并没什么事。如此想来,估计她当时应该是回家去偷毒药的吧。"
芝田吸溜一下,把最后一根面条吸进嘴里,放下了餐叉。
"是这么回事啊。"
香子抱膝而坐,把脸埋到两膝之间,"如此说来,她应该就是自杀了的吧。"
"不过也存在有不同的意见。"
听芝田这么一说,香子抬起头来说:"不同意见?有人认为她不是自杀的?"
"不,最终结论倒也同样是自杀,只不过在她去偷毒药的时候,或许是本打算逼迫对方也和自己一起殉情的,但结果她却一个人死了——目前也存在有这样的说法。"
"你觉得这种说法有说服力吗?"
芝田思考了片刻,点头说道:"有一定的道理。只不过当时她准备怎样做,这一点和警方没有任何的关系。问题在于她当时是否存在有犯罪的嫌疑。"
"最终却还是没有,是吧?"
香子话音刚落,芝田身旁的电话便响了起来。香子在芝田身旁坐下,把听筒贴到耳朵上,说了声"喂"。考虑到电话恶作剧的关系,香子觉得最好还是不要主动报上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