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午后,海瑞升堂,立传皂役回话。张源即便领着张青等五人跪到案前,当堂销差。瑞视五人笑道:“好差役,你却会刁逆,办公就一毫都不在意。五日之限已满,你怎么巧说亦难免这二十大板。”张青道:“小的罪固应得,但有个下情禀明,立毙杖下,亦所不憾。”
海瑞道:“且自说来!”张青道:“小的们奉了大爷指令,即到刘东雄庄内,闯了进去。恰好东雄在内,小的们便欲下手上锁。只奈他的家丁共有百十余人,见了朱票,个个如狼似虎的,眈目相视,不肯甘休之势。小的们只有十数人,自料寡众不敌,故以善说知。雄即冷笑道:‘济南一带官吏,亦知我的所为,并没一差一吏敢上我门。若是你家县令要打抽丰,除非好好奉承,还有想头,似这般不敬,只恐自讨一场没趣。倘若大老爷不知好歹,我只一封书札到京,管教大老爷卸任。’是这等说。”
海瑞便问:“他是什么人,为何一封书札到京,便叫我做不得这个县尹?”张青道:“大老爷还不知么?这东雄富甲一郡,守土官吏以及巡按指挥,皆与他来往交厚,即当今位极人臣的严太师,乃是他干爹。故此他有此脚力,一概不惧。这话就在严太师身上,老爷休要惹他罢。”海瑞听了,不觉勃然大怒。正是:只因一句话,激怒百般寻。毕竟海瑞可能拿获得刘东雄否,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