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后是一座荆棘披挂的野人山。村前是一条波光粼粼的诺水河。村庄安详地俯卧其间,恰似祖父苍白的胡须,斑白过后,永远只留下生命的想象。 我时常怀念那些横七坚八的稻草人,它们的挺立为什么充满幻想?我也试图解说那一溜溜的土墙,为什么总会比一个人的生命还漫长?
我是这座村庄的儿子?我的笔能解读村庄的秘密吗?我听见草垛间嘤嗡的蜜蜂,成群结队,生息繁忙。 河流的向往
山有多高,水有多高。河有多远,水有多长。虫鸣恣意的夜晚,不经意地将一个少年浮想联翩的往事徜徉。 扪心诘问,这条潺缓的河流,世界不会因为它的存在而纷繁,也不会由于它的流浪而寂寞。 我村庄的白发舅父,终其一生,穿破了67双布鞋,拄破了12根拐杖,赶过了7个场镇,挑断了91根扁担,却只活了73岁。 河流只为流淌。村庄只为生存。舅父的生命因为流淌,就繁衍生息,就生生世世。当表兄接过他生前的扁担,才发现舅父耕过的土地,需要他穷尽一生的力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