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出生的北京医院附近,有一座藏式白塔。
两岁时,我发明了一种近乎鸟叫的语言,除了比我大两岁的姐姐,谁也听不懂。
我很快地说着,做着手势,父母急得叫我姐姐,她飞跑过来进行翻译。有一次,她说错了一个字,我竟站在穿衣镜前愤怒了好半天。
我放弃了自己发明的语言,开始像所有的小孩那样说个不停,笑或者哭。我经常使用哭,因为我总是不想去幼儿园。后来,当我发现这种努力是徒劳时,就换了一种方式,我把脸贴在凉凉的玻璃柜台上,像小蜗牛一样不肯离开——我要买书。
妈妈每次都满足了我补偿损失的要求。我的书在幼儿园里堆积起来。
幼儿园的夜,很静。我和另一个小朋友躺在小方床上,我们比賽“熬夜”……我没能赢得这场比赛。
天亮以后,那个小朋友神秘地告诉我,在我睡着的时候,他在月光下,用纸叠了一只天鹅。我一下子被触动了——月光?多奇怪,“月光”……我老忘不了“月光”这个词。它唤醒了我对那个夜晚全部的感觉。
当然我不知道,这属于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