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朱丽直接赶到医院时候,只看见一走廊的花,守在门口的秘书告诉她,苏总正睡觉。朱丽等了好久没见开门,落寞地转身离开,她的心中只有一个方向,那就是父母家。她该把最近发生的事都与父母说说,听听他们的意见。最主要的是,她需要找地方哭,需要哭的时候有人感应,有人安慰。
明玉其实一晚都没合眼。她无法闭上眼睛,只要闭上眼睛,眼前便仿佛出现她挨打的一幕。她的灵魂仿佛可以飘荡在空中,清清楚楚地看着自己被明成抓住头发,被迫扬起脸来,迎接明成刻薄的耳光。那种深刻的羞耻燃烧着她的心,原来,走出家门坚强了十年的她,不过是只一捅即破的纸老虎。她这时已经没了悲哀,没了感慨,她心中只有深刻的羞耻。她自以为百炼成钢,其实还什么都不是。她的心中,碎了一角曾经坚定的所谓信念,那一角的碎裂,锥心的痛。
逼人的生活,让明玉从来无法有机会做她幻想中抱着洋娃娃甜笑的乖宝宝,她早在出道没多久就知道看守所里面有什么,她有些来自五湖四海的客户酒酣耳热时候,最喜欢将此当作吹牛的资本。她明白知道,明成只要进去半天,她便可以将在明成手底所受屈辱讨还,而那半天,将成为明成一生铭心刻骨的痛苦回忆,就像她永远不会忘记,最后一个耳光后,那满天飞舞的小小金星。
可是,她并不觉得愉快,报仇,真能雪恨吗?不能。从常规意义而言,她确实报仇了。但是,她的恨,她的耻辱,已经形成一块叫作记忆的芯片,牢牢插在她的脑子里。她怀疑,她今生都不会忘记被抓起头发那一刻,心中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