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初春,陌上花开,阳光正好。
他从部队转业了,却是风华正茂。被暂时安排在镇政府写材料,他的感觉很好,很适合爱好文字的自己。
他的座位,正对着她。她还年轻,活泼且爱调侃。一天,她从陌上采来一束野花,在办公桌上捣弄着插花的招式。捣弄中,偶然抬头,发现他恰好痴痴地望着她。
时间的荒野里,没有早一刻,也没有迟一刻,那一瞬间,她,读懂了他的心。仿如梦中,他慌乱掉转头,红着脸去烧开水了。
他要走了,调到城市的大企业。他约她出来吃饭。高高的椅子,矮矮的桌子,两人中间,隔着热气腾腾的饭菜,还有一束陌上花。
他说:“如果我还没有娶,你还没有嫁,该多好。”
她咯咯地笑着回应:“我们可以做好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
他幽幽地叹气,又充满期待地说:“男女之间没有纯粹的很好很好的朋友,如果有,一定是掺揉着……”
她想:有些错误,不可以犯。最终,他们成了淡淡的朋友,而不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后来,他成了大企业的中层干部。她还是她,只是沧桑了容颜。
偶尔,他会打电话给她诉说工作和家庭的苦闷,末了,总是一句:“出来喝杯咖啡么?”
她依然咯咯地笑着调侃他:“你是官,我是民,岂敢……”
调侃归调侃,说不清为什么,她总觉得欠着他的真情。
隔了十多年的光阴,又是一年的初春,陌上花开,阳光正好,她和家人在郊外的公园散步,看到他也和家人在散步,很甜蜜的一家人。她终于释然:他最爱的还是他的老婆和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