耧犁锄耙许多农耕元件好像聚会似的被有序的安置在这里,是陈列也是唤醒。这些笨重的用具完成它们开垦耕种的任务后,成为了一个时代的印记。它们看起来比原来更加笨重苍老,干裂的木质部分因为失去汗水的润泽后没有了当年的色泽;光亮如镜的犁铧早已锈迹斑斑,有的地方还有明显的缺口,像极了饱经风霜的老人掉了牙的样子。
看到自行车、缝纫机,人们会联想到当年结婚三大件:飞鸽牌自行车、燕牌缝纫机和上海牌手表。这三大件不知当年难倒多少七尺男儿。如今都成了被淘汰的旧物件,陈列在博物馆里。或者被粗暴的镶嵌在泥墙中,在游人的唏嘘中任风雨冲洗。
庞大的录音机曾给予过主人多少骄傲,如今虽然部件齐全,但也只能是一种摆设而已。袖珍版的黑白九英寸电视机现在看起来像是儿童玩具般小巧可爱,但当时也装满了全村人对外面世界的种种好奇与欣喜。直筒洗衣机可是大多数人家望尘莫及的奢侈品,即便有钱也需要有购物票才能拥有,那是当时富裕和能力的象征。同行中一位老者说他们家曾经就有过一台这样的洗衣机,记得三四千元一台,很贵。是啊!物以稀为贵。但是,现在看起来觉得是那么的笨重不值当。当然,后来洗衣机之类的家电逐渐普及,现在大部分人家使用的都是第四、五代洗衣机了。
许多盆盆罐罐、大缸小坛曾是一个家庭生活殷实与否的见证,现在犹如古董般觉得特有年代感。除此之外,想不到它的实用价值。但是,当时谁家都少不了这样的家什,放着米面油粮。
走进一间间泥土结构的平房,土炕、油漆围墙、大红柜顶上必挂的相框、以及上面滴答摇摆的挂钟。土炕上正方形的炕桌,连着土炕一头的锅灶及大铁锅,地的正中央放着的小火炉,一切都是儿时最熟悉的场景,突然一股脑儿进入视线,闯进记忆,感觉几十年的时间是那么的短暂,好像是昨天刚刚离开时的模样,但又是那么遥不可及。同龄人都说小时候我们的家就是这个样子,几乎一模一样的。
来到另一个小院,看窗户就觉得更久远一点,精致的木雕窗棂无意中透露出自己的身世。屋里的老式家具掩藏不住岁月的痕迹,工艺精湛至极可称作艺术品,但也油漆斑驳,除了觉得老态龙钟之外,已看不出多少当年的风采。不过,还是能看出主人的气派和富裕。人们都说这是过去大户人家的物件,件件都不一般。但主人不知道这些东西早已物是人非,成了后人的展览品。
走出居民小院,来到浓缩的街道。街道如一棵大树。主干是主要街道,枝杈是各个小巷的走向,清晰有序。供销社是当年人们日常生活主要采购的地方,一般都在中心地带。这里也不例外,而且里面的货物从针头线脑的小物件到油盐酱醋的生活必需品都一应俱全,柜台上还放着算盘、托盘秤。好像还在营业中,只是售货员不巧刚刚离开一样。参观的人们东看看西瞧瞧,都在寻找当年的感觉。有位同行的还拨拉了几下算盘,是啊,五十以外的人都到了怀旧的年龄,不论平常多么风轻云淡,但是见到儿时的场景,不由自主就会触动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接着是药房、典当行、邮局、镖局等应有尽有。路两边随处可见卖艺谋生的小商小贩的雕塑。石子路显得朴实而又干净。整条街都是老包头当年的原貌布局,做旧了的墙面和物件无不渗透着古街的古风古貌。几位第一次来此参观的老者说,包头几十年前就是这个样子,我不止一次来过。
一群人行走其间,每个人的年龄不同,感受不尽相同,但是回望自己的行程是一致的。大土炕、风箱声似乎还温暖着大家的记忆;抓石子推铁环的童年犹在昨天……但此刻一切都成了实实在在的过去式。
昨天,今天,明天,紧密的联系着,又独立分割着。岁月匆匆,人生匆匆,许多时光在不经意间溜走,又在某个不经意间想起。于是,人们以照片、文字留存记忆,希望珍藏过去,让时光定格成永恒。于是,有了浓缩版的“老包头”,让一代人的思绪有了着落,有了归属,也让后人多了一些对历史的了解。
期待是美好的,岁月是无情的。有多少事物能经受得住时光的冲洗,岁月的风蚀。也许,这是一道永远无解的题目,所以人们不由感叹且行且珍惜,物件如此,情感又何不是如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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