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骨硬朗的人,于它,是稀客;身子骨松懈的人,于它,则是常客。平常它就匿藏在身边,究竟也不知道它匿藏在何处,或许它也总是依附在人的身上,却从不发作症状,教人察觉。也或者它就依附在身边的某个物品身上,等你不小心,甚至不知觉地碰到了它,它就恼了,怒了,于是就向人展开猛烈地攻击。
身子骨硬朗的人往往都能是最后的胜利者,身子骨不够硬朗的人,就没有那么大的决心和魄力与之战斗到底,终究是三下两下地敷衍对抗,便缴械投降了!然而投降之后,并不会得到善待,也不能享受到它的仁慈,往往是投降的“代价”,更教人生活维艰。它凭借着“代价”,不断地开始搜刮属于你的财富,甚至你一些隐形的、为人所不知的财产,也会被它抖露出来贱卖,变现,成为医学事业史上一个无名的贡献者、建设者。
廉价的药品,你不敢怀疑它的药用性,昂贵的药品,你也不敢狐疑它的实用性,你只管一囫囵地全吞下去,并期望能起到预想的效果!在与病魔斗争中的失败者,亟需一场用药物来辅佐的胜利,来激励自己,助自己早日找回美好生活的信心。哪怕要付出一些“代价”,也是可以接受,也愿意承担的!
病房里人山人海,拥挤不堪。突然有几个人因为排队的秩序而大起争执,你才突然发现,人间“不幸”的病客如此众多,却难见几个是同病相怜的。大家都被疾病冲昏了头脑,一个个毛毛躁躁,见谁都不顺气,见谁都想撒泼!谁都不想做这里的常客,好容易来一回,却惹得个索兴而归。
好容易做一回病房的客人,不见茶水相待已然作罢,反倒顿顿以药食相待,以针眼相伺。好容易来了一回,此后就不愿再来了吧?这是病床上传出来的小小议论声,或许只能被几个耳尖的人听去,作为一回笑谈。做一回病房之客,并没有什么好事可与人分享,这些难得的稀罕料,就索性记下来,往后好与人笑谈一番了!
有些胆小的病客,从未扎过针、吃过药,这头一遭,就足以教他见识到厉害了。只见他并不反抗,一味地服从,真是个“客随主便”的典范。见识过的医护人士无不夸奖他的品性,赞扬他的“接地气”,不像一身矫情劲儿的人那般实难伺候。来者是客,好针好药、好病房,好医护伺候,这病呀,也颇难为情地再多作停留。
谁若恬着脸说自己看了多少多少医书,一定会得来很多病者的信奉。多年求仙问药不卜,哪怕只是一个半路的医者,也总爱寄托着几分虔诚,盼望得到救赎。可怜世间救苦救难的财银总是来之不易,最后只买得几句好言语,一切都落空!为何最贵的药也不能保证药到病除,而廉价的药方总被无人问津?
人生最长的路不是生与死,而是生者在求死,而死者在求生,病者永远挣扎在求医的路上。
诚然是躯体在等待灰飞烟灭,而灵魂永远在乞求焕然重生!死者被埋入了黄土,得到生命最好的安抚;而生者苦苦哀求,拼命逃脱,企盼最终得到饶恕······这不是最好的结果,这何尝又不是最终要承受的结果。纠结着我们到底应该选择怎样的一条路,来印证我们所要争论的对错,可最终又由不得人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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