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柔兆执徐,尽阏逢困敦,凡九年。
孝安皇帝元初三年(丙辰,公元一一六年)
春,正月,苍梧、郁林、合浦蛮夷反;二月,遣侍御史任逴督州郡兵讨之。
郡国十地震。
三月,辛亥,日有食之。
夏,四月,京师旱。
五月,武陵蛮反,州郡讨破之。
癸酉,度辽将军邓遵率南单于击零昌于灵州,斩首八百馀级。
越巂徼外夷举种内属。
六月,中郎将任尚遣兵击破先零羌于丁奚城。
秋,七月,武陵蛮复反,州郡讨平之。
九月,筑冯翊北界候坞五百所以备羌。
冬,十一月,苍梧、郁林、合浦蛮夷降。旧制:公卿、二千石、刺史不得行三年丧,司徒刘恺以为“非所以师表百姓,宣美风俗。”丙戌,初听大臣行三年丧。
癸卯,郡国九地震。
十二月,丁巳,任尚遣兵击零昌于北地,杀其妻子,烧其庐落,斩首七百馀级。
孝安皇帝元初四年(丁巳,公元一一七年)
春,二月,乙巳朔,日有食之。
乙卯,赦天下。
壬戌,武库灾。
任尚遣当阗种羌榆鬼等刺杀杜季贡,封榆鬼为破羌侯。
司空袁敞,廉劲不阿权贵,失邓氏旨。尚书郎张俊有私书与敞子俊,怨家封上之。夏,四月,戊申,敞坐策免,自杀;俊等下狱当死。俊上书自讼;临刑,太后诏以减死论。
己巳,辽西鲜卑连休等入寇,郡兵与乌桓大人于秩居等共击,大破之,斩首千三百级。
六月,戊辰,三郡雨雹。
尹就坐不能定益州,征抵罪;以益州刺史张乔领其军屯,招诱叛羌,稍稍降散。
秋,七月,京师及郡国十雨水。
九月,护羌校尉任尚复募效功种羌号封刺杀零昌;封号封为羌王。
冬,十一月,己卯,彭城靖王恭薨。
越巂夷以郡县赋敛烦数,十二月,大牛种封离等反,杀遂久令。
甲子,任尚与骑都尉马贤共击先零羌狼莫,追至北地,相持六十馀日,战于富平河上,大破之,斩首五千级,狼莫逃去。于是西河虔人种羌万人诣邓遵降,陇右平。
是岁,郡国十三地震。
孝安皇帝元初五年(戊午,公元一一八年)
春,三月,京师及郡国五旱。
夏,六月,高句骊与濊貊寇玄菟。
永昌、益州、蜀郡夷皆叛应封离,众至十馀万,破坏二十馀县,杀长吏,焚掠百姓,骸骨委积,千里无人。
秋,八月,丙申朔,日有食之。
代郡鲜卑入寇,杀长史;发缘边甲卒、黎阳营兵屯上谷以备之。冬,十月,鲜卑寇上谷,攻居庸关,复发缘边诸郡黎阳营兵、积射士步骑二万人屯列冲要。
邓遵募上郡全无种羌雕何刺杀狼莫;封雕何为羌侯。自羌叛十馀年间,军旅之费,凡用二百四十馀亿,府帑空竭,边民及内郡死者不可胜数,并、凉二州遂至虚耗。及零昌、狼莫死,诸羌瓦解,三辅、益州无复寇警。诏封邓遵为武阳侯,邑三千户。遵以太后从弟,故爵封优大。任尚与遵争功,又坐诈增首级、受赇枉法赃千万已上,十二月,槛车征尚,弃市,没入财物。邓骘子侍中凤尝受尚马,骘髡妻及凤以谢罪。
是岁,郡国十四地震。
太后弟悝、阊皆卒,封悝子广宗为叶侯,阊子忠为西华侯。
孝安皇帝元初六年(己未,公元一一九年)
春,二月,乙巳,京师及郡国四十二地震。
夏,四月,沛国、勃海大风,雨雹。
五月,京师旱。
六月,丙戌,平原哀王得薨,无子。
秋,七月,鲜卑寇马城塞,杀长吏,度辽将军邓遵及中郎将马续率南单于追击,大破之。
九月,癸巳,陈怀王竦薨,无子,国除。
冬,十二月,戊午朔,日有食之,既。
郡国八地震。
是岁,太后征和帝弟济北王寿、河间王开子男女年五岁以上四十馀人,及邓氏近亲子孙三十馀人,并为开邸第,教学经书,躬自监试。诏从兄河南尹豹、越骑校尉康等曰:“末世贵戚食禄之家,温衣美饭,乘坚驱良,而面墙术学,不识臧否,斯故祸败所从来也。”
豫章有芝草生,太守刘祗欲上之,以问郡人唐檀,檀曰:“方今外戚豪盛,君道微弱,斯岂嘉瑞乎!”祗乃止。
益州刺史张乔遣从事杨竦将兵至楪榆,击封离等,大破之,斩首三万馀级,获生口千五百人。封离等惶怖,斩其同谋渠帅,诣竦乞降。竦厚加慰纳,其馀三十六种皆来降附。竦因奏长吏奸猾,侵犯蛮夷者九十人,皆减死论。
初,西域诸国既绝于汉,北匈奴复以兵威役属之,与共为边寇。敦煌太守曹宗患之,乃上遣行长史索班将千馀人屯伊吾以招抚之。于是车师前王及鄯善王复来降。
初,疏勒王安国死,无子,国人立其舅子遗腹为王,遗腹叔父臣磐在月氏,月氏纳而立之。后莎车畔于窴,属疏勒,疏勒遂强,与龟兹、于窴为敌国焉。
孝安皇帝永宁元年(庚申,公元一二零年)
春,三月,丁酉,济北惠王寿薨。
北匈奴率车师后王军就共杀后部司马及敦煌长史索班等,遂击走其前王,略有北道。鄯善逼急,求救于曹宗,宗因此请出兵五千人击匈奴,以报索班之耻,因复取西域;公卿多以为宜闭玉门关,绝西域。太后闻军司马班勇有父风,召诣朝堂问之。为上议曰:“昔孝武皇帝患匈奴强盛,于是开通西域,论者以为夺匈奴府藏,断其右臂。光武中兴,未遑外事,故匈奴负强,驱率诸国;及至永平,再攻敦煌,河西诸郡,城门昼闭。孝明皇帝深惟庙策,乃命虎臣出征西域,故匈奴远遁,边境得安;及至永元,莫不内属。会间者羌乱,西域复绝,北虏遂遣责诸国,备其逋租,高其价直,严以期会,鄯善、车师皆怀愤怨,思乐事汉,其路无从;前所以时有叛者,皆由牧养失宜,还为其害故也。今曹宗徒耻于前负,欲报雪匈奴,而不寻出兵故事,未度当时之宜也。夫要功荒外,万无一成。若兵连祸结,悔无所及。况今府藏未充,师无后继,是示弱于远夷,暴短于海内,臣愚以为不可许也。旧敦煌郡有营兵三百人,今宜复之,复置护西域副校尉,居于敦煌,如永元故事,又宜遣西域长史将五百人屯楼兰,西当焉耆、龟兹径路,南强鄯善、于窴心胆,北扞匈奴,东近敦煌,如此诚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