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闯闭目咀嚼,突然感到有人进来。他睁开眼睛,看见赵浩青站在浴池边上,冲他微微颔首。
谢闯拍拍身边的女人。女人识趣地站起来,湿漉漉地从浴池中爬出,走出门去。
“怎么样?”谢闯依旧半靠在池壁上,懒洋洋地问道。
“那货车司机没什么问题。”赵浩青上前一步,低声说道:“告密的应该另有其人。不过,最近梁四海那边动静挺大,连吃了两次亏,最近急着招兵买马。有人说,他手里有真家伙。”
谢闯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变化,只是点头“嗯”了一声。赵浩青看看他,说道:“那我先走了,闯哥。”
谢闯闭上眼睛,似乎就快要睡着的样子。赵浩青转身欲走,刚迈出两步,谢闯又开口了。
“浩青,肖望跟你多久了?”
“三年多。”赵浩青想了想,“怎么?”
“没事。”谢闯挥挥手,“你去吧。”
S市,聚源钢厂。
几辆黑色轿车停在钢厂的伸缩门前,连按了几声喇叭。一个保安模样的男子走出来,看看车牌,然后按动遥控器,打开大门。
同时,肖望从保安室里走出来,引导这几辆黑色轿车向厂区里面开去,自己则一路小跑跟在车边。
在一间厂房门口,几辆轿车依次停好。王革从车里下来,伸了一个懒腰,见肖望一路跑过来,劈头问道:“闯王搞什么鬼?大老远地把我们叫到这个鬼地方。”
肖望有些微微气喘,赔着笑说道:“我也是奉命行事,王哥,这边请。”
王宝随即下车,皱起眉头上下打量着肖望。肖望只是点头致意,对王宝脸上的敌意视而不见。
几个人走进厂房。一进车间,跟在王革身后的王宝就大叫受不了。的确,厂房外还有些秋季的凉意,而车间里则是足有四十几度的高温。特别是轨道上停放的一个钢包,里面是满满的一炉钢水,还在散发着令人生畏的热气。
王革皱起眉头,还没等他发问,头顶就传来谢闯的声音。
“王革,上来。”
王革循声望去,只见谢闯站在二楼控制室的窗口前,冲自己挥着手。
进入控制室,王革不由得一愣。狭小的房间里挤满了人,除了谢闯,还有陈庆刚和衣洪达。另外一个倒是陌生人,不过,也是让王革感到更加意外的人。
这是个男子,双手被几条长长的绳索缚在身前,抖抖索索地坐在控制室的窗口。从脸上和身上的伤痕来看,他曾经被打得不轻。
“闯王,这是演的哪一出啊?”王革感到控制室里闷热难当,额头上立刻沁出细密的汗珠。
“没什么。”谢闯慢条斯理地擦着汗,身上的衬衫已经几乎湿透,“请你看场好戏。”
王革感到有些莫名其妙,扭头看看陈庆刚。后者耸耸肩膀,也是一副不明就里的样子。王革又把视线投向衣洪达,衣洪达却并不看他,只是死死地盯着那个被缚的男子,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谢闯笑笑,冲男子努努嘴巴,对王革说道:“这是老衣的人,上次运货的司机——就是他吞了那批货。”
货车司机听到谢闯的话,抖得更加厉害。他勉强睁开被血糊住的眼睛,带着哭腔说道:“衣哥……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衣洪达跳起来,一把揪住货车司机的头发,吼道:“我的货呢?”
“我不知道……真的不是我……”货车司机一脸绝望,“我没那个胆子……衣哥……”
“老衣,你的人嘴够硬的。”谢闯笑笑,从身后的椅子上拿起一个黑色塑胶袋,扔在衣洪达脚下,“不过,我在他家里发现了这个。”
黑色塑胶袋的袋口松开,露出几捆百元大钞。
“那不是我的……”货车司机又恐惧地分辩道:“我不知道从哪里来的……”
“我的货呢!”衣洪达看到塑胶袋里的钱,表情扭曲起来,揪住火车司机的头发连连摇动,“你卖给谁了?快说!!”
谢闯拉开衣洪达,“老衣,别费劲了,他不会说的。”衣洪达不依不饶地抬脚又踹,嘴里还骂着:“妈的,吞了你也得给我吐出来!”
“我知道你的货在哪里。”谢闯看着瞪大眼睛的衣洪达,“回头我会告诉你。”
衣洪达盯着谢闯看了几秒钟,问道:“你怎么查到的?”
“我自有我的办法。”谢闯回头看看不停哀号、哭泣的货车司机,“不过,有件事必须要做——否则以后人人都敢劫我们的货。”
说罢,谢闯上前一步,猛推了货车司机一把。后者惊叫一声,从窗口跌了出去。